沪上报纸的文学副刊,《夜光杯》是篇幅最小的一种。小虽小,却能小巧玲珑,小中见大,一直办得生气勃勃,丰富多彩,这是很不容易的。
我真正接触《夜光杯》是在改革开放之后,尤其是在我从事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之后。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夜光杯》与文汇报《笔会》一起,扮演了我研究现代文学史启发者和引导者的角色,一直使我受益匪浅。施蛰存、黄裳、沈毓刚、李君维……还有现在还健在的秦绿枝先生,许许多多我识与不识的文坛前辈都是《夜光杯》的重要作者,他们的往事回忆、文学札记和文史随笔,虽然大都只有千字上下,却为我打开了一个个我以前所不知道或有所忽视的文学史领域,提示我发现新问题,进行新探索。我的张爱玲研究从《夜光杯》获益良多,就是一个明证。
后来,我去查阅1950—60年代的《夜光杯》,又发现中国现代文学史料学研究先行者瞿光熙的许许多多研究心得也刊登于《夜光杯》,不能不使我感到新的意外的惊喜。再后来呢,我自己也步文坛前辈的后尘,加入了为《夜光杯》撰稿的行列。
近年来,由于这些令我敬重的文坛前辈的先后离去,《夜光杯》上短小精悍、文情与史料并茂的文字渐渐少了。但我至今订阅新民晚报,就是因为《夜光杯》仍在继续,仍在发光。在《夜光杯》七十大寿之际,我写下这些文字,一方面表示我对《夜光杯》的感激,另一方面也献上我衷心的祝愿,祝《夜光杯》再创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