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决定好好与老柯聊聊。他请他吃西餐，点的都是老柯喜爱吃的莱肴。红酒烩鹅肝，鳕鱼配莱蔬，七分熟的烤牛排……老柯边吃边询问：“今天你是碰上了什么好事儿，是炒股赚了？还是又官升一级？这么请我？”

　　明人笑笑，说：“还真没什么好事。倒是有些郁闷。”

　　“郁闷？郁闷还请我尝美味。”老柯嘻皮笑脸地说，一边吃得咂咂有味。

　　“我有一个朋友，读书时就好得不得了。”明人开始叙述。

　　老柯停住了咀嚼，盯视着明人：“这人，我不会不认识吧？怎么了？碰上麻烦了？”

　　明人说你别紧张，我不问你借钱。

　　老柯脸色微微一红。

　　“这朋友当年慷慨呀，兜里只要有点零用钱，就都掏出来了，让几个好伙伴享用。有一次夜自修后，他买了十来个茶叶蛋，自己舍不得，只吃了一个，其他都让一个宿舍的好伙伴吃了。有一个家伙一口气吃了十个，也不怕肚子撑着了。有同学翻白眼了，但这朋友还是一脸微笑，让他吃，让他吃，很显大度和豪爽。这对当年的穷学生来说，真是难能可贵呀！”明人说。

　　“你，是在说，我？”老柯警觉了。

　　明人没理他，继续叙述道：“可这朋友这些年下海经商赚了不少钱，却变了不少。前些天有一位老同学告诉我，他们俩合作做一笔小生意。他的钱按约定迟迟不到账，而别人的一部分钱给他晚了两天，他却一步不让地要人家按当日银行行情付利息……”

　　老柯坐不住了：“你这是在数落我呀！这，这也不能这么说……”

　　明人很沉得住气，对老柯的话置若罔闻，仍自顾自地说：“我本来也觉得这位朋友是真正的节俭，或者精明，也从没往心里去。但前几天我又听说了一件事……”

　　“你又什么地方听来的怪话！”老柯有点不悦了。

　　“他的老母亲在家里头晕昏倒了。”明人说。

　　“是呀，这事有呀，我母亲是从空调房屋出来，到客厅一下子觉得闷热，而晕倒的。现在没事了。”老柯说。

　　“你没想想，大家都怎么说你吗？”

　　“怎么说？”

　　“大家都说因为你太省钱，客厅空调舍不得开，才让你老娘这样的！”

　　老柯有点羞赧了。

　　“老柯，我知道你很有孝心。可你也太在乎钱了。这些年你也赚得不少，为何反而变成现在这样了呢！”明人直言不讳。

　　“这，这……”老柯呢喃。

　　明人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钱再多，可母亲就只有一个呀。”

　　老柯的脸更红了，好半天没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