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老式石库门里弄,清晨,主妇们挎着竹篮去买菜,回家后搬个竹椅坐门口,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拣菜。放下菜篮,主妇们拿出一根长长的竹竿开始晾衣服,竹竿的一头撑在自家墙头,另一头搭在邻居家墙头,可谓情谊无界。
下午时分,弄堂里传来隔壁王家伯伯竹笼里“叫蝈蝈”清脆的鸣叫,和对着面前楼阿五头的竹笛声此起彼伏,煞是热闹。
夏季的午后,男人用一桶凉水浇灭地面的热气后,一头放一个木凳,搁上竹榻,睡在竹枕上,“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没有空调的年代,高温酷暑时,能睡上一床竹席真是再惬意不过了。
冬天的夜晚,弄堂的尽头传来“笃笃笃,卖糖粥”的吆喝声,挑担人敲打着竹筒走街串巷,钻进被窝里的我会央求母亲去买碗糖粥,甜甜糯糯的糖粥下肚,心满意足地进入了梦乡。
竹和酒也有紧密联系,前几年去云南旅游,喝过云南米酒,竹子里酿制的美酒,味道比土坛中酿制的水酒还醇厚,这是翠竹绿林中特有的原生态。
梅兰竹菊,历来用来比喻君子的品行,几千年来,文人墨客的咏竹名篇流传于世。苏东坡云:“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竹,彰显气节,坚韧挺拔,不惧严寒酷暑,万古长青。
人生就像竹子,一节一节不断地往上突破,不断跟上时代步伐,与时俱进。当春风还没有融尽残冬的余寒,新笋就悄无声息在地上萌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