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下乡顺道看望老朋友,朋友知道我热爱收藏,告诉我说,在鄱阳湖附近的老爷庙水中,村民捞出不少古瓷片。我一听,赶紧和朋友一块来到那位捞瓷片的人家家中。见有人来看瓷片,这位朋友从楼上抱出一个大纸盒箱,我看了看,基本确定是明代中期景德镇官窑出品的古瓷。
老爷庙是鄱阳湖连接长江出口的狭长水域,有“拒五水一湖于咽喉”之说,自古以来,该段水域是鄱阳湖最为险要之处,水流湍急,恶浪翻滚,让过往航船难以提防,沉船事故常常发生,而且无从打捞,因此被誉为中国的“百慕大”,也被称为鄱阳湖的“魔鬼三角区”。有不少商船在此处沉没并非谣传,因此,在水中捞到这样的古瓷片当属正常的。过去,景德镇烧制的瓷器都要经鄱阳湖达长江运往各地,甚至出口至国外。面对眼前一堆残损的古瓷片,可谓“残而不失其真,残而不失其美”。
明代制瓷业景德镇独树一帜,朝廷把全国的能工巧匠集中在景德镇,利用优质原料烧制,并创新了许多新品种。从明早期的瓷片看,仍带有元代粗犷豪放的遗风,色泽偏暗,从装饰方面看也较为单调,基本以单线描绘为主,其画法大气,从构图到画成基本是一挥而就,画技高超。到了明代中晚期,画法普遍使用青花混水技术,图案纹饰及其风格突破了规范化的束缚,出现了大量的写意花鸟、人物、山水以及各种动物题材的画面,构图奇巧,线条洒脱,时而逸笔草草,自然逼真。上料多采用苏麻离青与国产相结合,浓淡相间,突现了纹饰的层次感。
我仔细挑了些瓷片,放在盆中用水清洗干净。眼前这些古瓷片,虽然残缺不全,而且由于浸泡在水中太久,避免不了泥沙的侵袭和江水的冲刷,有的瓷片出现了起泡现象,有的原本洁白的瓷片变成了黄褐色。尽管如此,这些称为“文明的碎片”的古瓷残片,凝聚着千百年来中国文化的印记,每一片古瓷片的色彩、画风、釉色似乎都在诉说着一段往事,上面甚至还存留着历史的体温和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