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的重要,大概无需说就会明白,运人输货,一刻都不能停止,一旦运输停止,社会也就不再运转了。
计划经济时代,跑运输还是个令人羡慕的职业,可以拿补贴,还可以住店,吃饭也能敞开吃,连亲属都跟着沾光,起码搭个便车要比别人容易许多。如今,跑运输已成了苦差事,疲劳驾驶,好像是职业特征。
平日里看公路上的运输,也会有很多令人不安的时刻。每当我遇到那些载猪的卡车在高速公路上飞奔时,常常心生怜悯,它们行将就戮,难道就不能走得松快一些?为什么死前还非要被挤压得发出声声哀嚎?
载猪是货运,货运就要多拉快跑,塞得越满越多越好,大概有人会如此回答,其实,过去载客常常也是这副模样。记得1979年大学二年级放暑假期间,我与几位同学从北京赴五台山游玩,进台怀镇坐的就是卡车。当时的交通工具只有卡车,4毛钱一张票,原本装20来人的车厢竟然塞了40多位,都是司机的亲友,一路走一路招呼上车,“没事,上吧,挤挤!”我们个个前胸贴着后背,最后车闸还失灵,男女老少惊呼着冲进台怀镇,司机和乘客都吓出一身冷汗。
当年我在农村生活时,交通工具就是拖拉机,拖拉机的车厢可以拉粪、装土、运牲口,也不妨载客。大家坐在车厢里,露个脑袋,一路颠三倒四。乘农机站的大拖拉机,是一种待遇,平时能有机会坐的实际都是村里的手扶拖拉机。坐在手扶拖拉机车厢里的还都是些妇孺老人,像我这样的小伙子最常见的姿势就是立在拖拉机手旁边的脚蹬板上,一手抓住车栏杆,一手拎着提兜,迎着风,嘟嘟嘟,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从没想过脸也会被吹糙。
用卡车载客大概有几十年的历史,尽管拥挤,但毕竟面朝自然,空气畅通,可客车载客如果依旧保持卡车的习惯,就别有一番滋味了。近些年常常看到新闻,说是某客车规定载客7人,却从里面钻出30多位,谁也不明白人是怎么挤进去的,又是怎么站住的。
我住的这座城市早期的地铁没有空调,车厢里都是风扇,如果风扇一个劲地猛吹,也不是不能忍受。最怕的就是夏季,风扇坏了,地铁又停在半道,好不容易驶入站台,再一见乘客,个个似桑拿房蒸出来一般。
运输表现的是社会生活最真切的一面,想掩饰也掩饰不住,火车运输、长途汽车运输,我们最有体验,春运已经成为当代历史最难忘的一章;航空运输的风波,如今我们也有了刻骨铭心的经历。衣食住行,行的改善,有时比吃和穿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