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知道中秋节的意义,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我还是个儿童的时候。父母远在浦东川沙县顾路中心学校任教。有一天,妈妈下了班就急着赶回家,把储存的各种菜,变成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款待前来共进晚餐的朋友们。那天,大人们边享用晚餐边翘首望月,连谈话内容也与大多与月亮有关。我顺着大人们的视角望去,发现当晚的月亮又大又圆。后来明白,那天正是中秋节。
我喜欢这个日子。这天爸妈忙着招待客人,没有布置我课外作业,可以尽情玩耍,还能饱餐一顿。中秋的味道真好。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各家各户过中秋,桌上这么多的菜,都是平时省吃俭用结余下来的,目的就是要在这天,几代人聚在一起共度这个美好时光。
如今我已步入中年,儿子也成家立业。桌上堆着比我儿时过中秋要丰盛得多的精致食品,我却无心赏月。妻看出了问题:“家里就我俩过节,欠气氛啊。”是呵,岳父家在浦东,我们住在中山公园附近,儿子儿媳居虹桥地区。不算远啊,但天各一方!这样过中秋佳节有点乏味。
如今,像我们祖孙三代,各自冷清地过着中秋的,大有人在,正所谓“千里”共婵娟。其中的原因很多:或根本没想到要和长辈们过中秋;或忙于做生意赚钱、做功课升学;或因职场竞争激烈没空;或觉得只是亲戚碰个头吃个饭,没意思……从前中秋节不放假的,没时间尚可算个理由,如今的中秋,已被作为国定假日,奇怪的是大家反而没空了!难怪“每逢佳节”,只好“倍思亲”了。
想想也是,中秋前我给父母送了月饼就算完事;儿子给我们送了月饼也算了事。可是,中秋节这一天,我们想念儿子儿媳啊;爸妈也一定思念他们的儿子儿媳啊。
亲友相聚一堂,聊天赏月,才是我们传统的中秋味道。难道这是多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