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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2月23日 星期二 放大 缩小 默认   
媒:爱情调酒师
李晓愚
  李晓愚

  现代社会的男女之间大多是自由恋爱。只要彼此看对眼,心心相印,上民政局扯张结婚证,就是合法夫妻了。古时候可不是这样,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说一段合法的姻缘有两个必要条件:第一,你爹你妈,她爹她妈都得说Okay;第二,得有个媒人在其中牵线搭桥。古代媒人的作用太重要了,甚至有“男女无媒不交”的说法,要是没媒婆搀和,男女绝对不能谈恋爱处对象,处了也不算数。

  做媒还有一别称叫“伐柯”,这听起来有点怪,好像是森林伐木工人,其实这是一特低调奢华有内涵的称呼,出自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伐柯伐柯,匪斧不克。娶妻如何,匪媒不得。”翻译成大白话就是砍树没斧头不行,找媳妇缺了媒婆不成,从此媒人就叫“伐柯”了。这句诗还告诉我们:早在周朝,媒人就已经是个热门职业了。

  什么叫“媒妁之言”哪?“媒妁”二字很值得琢磨。先说“媒”,这个字的左边是个“女”,担任说媒工作的大多是女人,媒婆媒婆嘛,媒公不是没有,比较少。再看右边,是个“某”字,“某”是“谋划”的“谋”字的一部分,《说文解字》里就说了“媒,谋也,谋合二姓”,意思是媒人最重要的工作是参谋策划,使两个不同姓氏的男女走在一起,使两个本无关系的家庭能够联合起来,这基本跟外交使节的工作性质差不多了。英语里管媒人叫“match-maker”,就是能够制造配对伴侣的人,也是这么个意思。

  再来看“媒妁”的“妁”字,这个字的右边是个“勺子”的“勺”,古时候制作酒要用勺子来勾兑调和。所以《说文解字》这样解释“妁”字,说:“妁,酌也,斟酌二姓也。”一男一女来自不同家庭,有着不同的性格、脾气、成长轨迹,哪那么容易就和谐美满?媒人得来往于两家之间,协助双方沟通交流,就像调酒师一样,通过巧妙勾兑协调口味,去除杂质,酿出一坛爱情的美酒来。

  “媒”者,谋也,体现出媒人这项职业的智力含量;“妁”者,酌也,体现出的是媒人这一职业的艺术境界。

  做媒是项技术活儿,不好干。给普通人当媒人已是挑战,给皇家做媒更常常吃力不讨好。话说唐宣宗的爱女万寿公主到了婚配的年龄,皇帝老儿看中了状元郎郑颢,想把他整成自个儿女婿。您可别以为状元当驸马很常见,古代读书人结婚早,等十年寒窗考上状元,早就儿女成群了,哪个皇帝愿意自家的金枝玉叶当小三儿啊!所以中国历史上可考的状元驸马只有郑颢一个,真正的稀世珍品。皇帝招女婿也得找媒人,这项重任落在了白居易的堂弟白敏中的身上。这是个棘手的活儿,一来郑颢出身名门望族,压根不在乎驸马这个头衔;更重要的是,人家已经有未婚妻了,这不正戴着钻戒乐滋滋地上门迎亲去了嘛!老白只得派人快马加鞭,中道把郑颢给截了回来,好说歹说逼他娶了公主。小郑婚后夫妻感情严重不合,就把一股怒气全撒在了媒人白敏中身上,一见面就要砍死老白,不见面就向岳父打小报告弹劾他。唐宣宗明白其中蹊跷,见到白敏中就送他一盒子,里面全是郑颢写的检举信。媒人当到这份儿上,真是“杯具”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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