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有人站出来
“还有两分钟,可以告诉你们的是,你们不是唯一的选择,今年的应届毕业生仅省警校就有684人,如果没有足额招收,其他系、其他班,一个电话就可以通知到很多志愿者。”许平秋面无表情地说道,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估计就算去也不见他会如何欣喜,而即便没人去,他也不怎么会在乎。虽然说话的时候和声悦色,可要布置任务了,他什么时候都是那种不近人情的表情。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余罪心里犯嘀咕了,没想到的事太多了,没有想到会有之前这么一个“简单任务”,更没有想到会全员出线,当然也没有想到接下来还会有更难的任务。他怀疑,可他一时也说不清楚,甚至当他试图去从手里的文件和招聘书上找破绽,都是徒劳的。省厅的大红印章、人力资源部的正式发文,那只能说明这事假不了。
敢不敢去?更多的人心里怀着这个摇摆的心思。不少人盯着余罪时,余罪的表现让大家有点失望了,这货也傻眼了,鼠标和豆晓波两人用丰富的表情在交流,鼠标说:敢不敢去?豆晓波说:你敢去我就敢去!鼠标又说:咱们看情况,都去咱们就去!豆晓波说: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还有一分钟。”许平秋面无表情地提醒着,“监狱和公安是两个系统,不过并不妨碍我们做点安排,吃苦是一定的,挨打也是有可能的,不过生命安全就不必担心了。这件事开始后,我的身名就和你们绑在一起了。”
这是一颗定心丸,把危险尽量淡化,怎么说也有组织罩着不是?
有人动容了,是张猛,不过他被熊剑飞拉了一把。脑瓜不好使的狗熊也看得出,这货要进了监狱,得被人当沙包揍,跑都没地方跑。剩下的那些人,看不出心理底线到了哪个位置,不过似乎离崩溃还有一段距离,最起码不止一分钟的距离。
“时间到,准备签字加入的,到台前;不准备加入的,请把手里的东西交回来,领走随身物品,有人带你们去机场。”许平秋依然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过眼光里尽是不屑,像两道利刃刺痛了学员们稚嫩的自尊心,就差一点,熊剑飞也要站出去了。
“可以开始了,我不想看到我的属下是一群没有种的孬人,如果你不准备拿出点勇气,那你就永远不配当一名警察,难道熬过最恐惧的饥饿,你们十个人中居然还是没有一个男人吗?”许平秋问,声音低沉,直刺众人。
“我去。”
有人站出来了,让人大跌眼镜,是汪慎修。他一直被许平秋盯得很不自然,而且心里那种难言痛楚的愧疚让他有一种想用痛苦麻醉的感觉,或者说也就这样了,破罐摔哪儿也是破摔不是,还不如声响大点。
他站出来,走上前,潇洒地签上龙飞凤舞的名字,笔一扔,昂首直立,似乎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是男人,不是站夜总会门里点头哈腰的服务生。
“好,有一个就足够了,没有让我失望,欢迎你,汪警官。”许平秋道,笑着以平等的姿势和汪慎修握手了,这一刺激,张猛和熊剑飞吼着还有我们,两人不容分说地同时出来签着名。牲口哥对于被抢了头筹很恼火,生气地瞪了熊剑飞一眼,似乎在说:这风头向来是哥的,被汉奸给抢了,你说郁闷不?
“韶军,你确定想放弃?”许平秋问向一脸正色的董韶军。董韶军笑了笑,不像很恐惧,不过还是疑问道:“许处长,我只是有点不理解,训练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非要把我们和那些人渣关在一起?”
“问得好,不去近距离地接触那些人渣,不去了解和理解他们,你们将来怎么和他们打交道?上次见你在读《动机剖析》对吗?那本书的作者韦尔伯是西方研究犯罪的专家,他走过数十所联邦监狱,每进入一个监狱都要签一份放弃权利的声明,也就是说,如果他被要访谈的罪犯挟持,狱方将会按律处理,而不会把他视作人质。这样的人,你会把他理解成疯子吗?”许平秋问,自然不是疯子,否则就不会有天下这么多警察在学习一个疯子的著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