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光头大师

　　“我本名叫施道环，周围人都爱叫我大施，大师，叫起来方便，我听起来耳顺。”

　　认真的忻飞却不免追问道：“你姓施，为什么不叫你老施啊？”这光头的眼珠往上翻了翻：“这老施听起来像学校里的老师，我又没干过那个，本人是空军机械师出身，技术超一流，自然就叫我大师了！”

　　嚯，这回答令忻飞和尤子奇再度惊喜。“幸会幸会！”尤子奇伸手与大师紧紧握手。这人为他的这次来华采访可多了个重要线索。

　　他们接着聊开了，又一同向外面走去。听说忻飞毕业于西工大，光头大师揉了揉鼻子：“你们那学校航空专业的底子好，早先哈军工停办时，把整个空军工程系都搬过去了。”“呵，你对我们学校好熟悉!”忻飞不由对光头大师倍感亲切。大师看到路边有个茶馆，当即热情招呼两人进去，三人在小包间里盘腿坐下来，叫了一壶普洱茶又要了些花生瓜子。

　　“我刚才看你在冯如墓上心是很诚的。不过呢关键还是要有成果出来，才能告慰他。”大师一语中的。“是啊是啊。”尤子奇为了挖到采访线索也忙敲边鼓。

　　就像石头给火烤得时间长了也会发烫一样，年轻人忻飞正是在左右两位好心人的夹击下，情绪上来了。他从背包里抽出手提电脑：“我这就来让你们看看我们做的新东西。”忻飞以极快的手法打了密码和动作口令。屏幕闪烁了一下，出现了一段视频:一架无人机在江边的绿化带上空上下翻飞着，突然间，它凌空做了几个直角转弯，画了个清晰而无形的五角星。尤子奇和光头大师都看清了，如此敏捷的秘密就在于这架无人机的翅膀可做多样变化，像是个可上天的魔方，又好似真实版的变形金刚!

　　“我还想把它做成一种特别的空天飞机。”忻飞激情难抑地说。大师往上吐着烟圈：“我只是有些担心你的研制条件不够啊。你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帮你。我们机械师被称作什么知道吗？是‘托举战鹰上天的人’，是‘天梯’！我可接触过一些了不得的的飞行技术。”他左右看了看，“你们知道美国空军的先进技术是从哪儿来的吗？”忻飞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一个是从德国搜罗到的，这个你们应该知道吧，1944年，美国组建了一支科学家队伍，这里面包括我们的大科学家钱学森。他们跟随盟军队伍进入德国搜集了不少重要技术。另一个方面就是外星人技术。”尤子奇则咧嘴哈哈笑了：“不就是传说的飞碟吗？”“嘿嘿，尤老弟，你们知道外星人最多在哪里出现吗？我当兵时在世界屋脊呆过好几年……”大师正要往下说，突然尤子奇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钟波达打来的，着急地询问“截到”忻飞没有？“找到了，找到了，正在谈外星人，待会儿我打电话给你。”光头大师警觉地瞥了他一眼：“我说到哪儿了？噢，当年我在西藏当机械员，主要是维护歼-7飞机。那时候，我从过往的僧侣和农牧民中多次听到了一些关于飞碟的传闻。”“传闻？”作为记者的尤子奇对字眼是很讲究的，“也就是听人家说的。”“不不。”他呷了一口茶。

　　光头不断喝茶的动作刺激了尤子奇先前就想小便的念头，起身道：“我上个厕所，等我来了再讲。”但待他从洗手间回来时，两人不见了，一张字条留在桌上：“不好意思，机械师提醒我，因您是记者，不便多谈机密，茶钱已付请慢用。”下面是忻飞的留名和电子邮箱。

　　“哼！”尤子奇气不打一处来。

　　夕阳中的苏州河泛着炫目的金光。林之风和梦韵站在西藏路桥上，远近眺望。这几天林之风回想发掘出与那年轻研究生交谈中的线索来到此地，因为研究生好像对这一带很熟悉。过桥时，迎面响起一个声音：“嗨!姚梦韵，你怎么到这儿来啦？”梦韵和林之风都不由停下脚步。叫声是来自右前方一个抱纸箱子的年轻人。这人头发黄黄的、竖竖的，显然喷了摩丝。

　　“呀，是唐老鸭啊！”梦韵紧走两步：“你不是分配去山西煤炭研究院了么？怎么跑到上海来了？出差啊？”“出差？”那黄头发年轻人笑笑，同时迅速地打量了一眼林之风，“也算出差吧，不过车旅费都掏自个儿腰包。哎，你还没给我介绍过你身旁的这位咧，他是你老师，还是你的上海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