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不属写作专业的职业生涯里,坚持写作20年,大概基于几种原因:家庭环境的影响,对文字与思考的喜爱,容易激动容易被感染的性格。翁杨的写作囊括了上述所有的原因。工作换了,身份换了,笔一直没有停下来。她的散文集《爱,穿越了岁月》精选了她各个年代的代表作,是对她青春、后青春时代写作的回顾,也是对潜在的、喜欢她作品的读者的一次寻觅。岁月之金闪烁,喝彩之声自来。
大凡能写的人不会说,也不爱说。翁杨却既能写又会说,也爱说。她绘声绘色地描述才能使她很容易在周围聚集起聆听的听众。她天生善于与人沟通的亲和力使那些被采访者敞开心扉。所以她的文章具有好口才的人通常所有的特性:主观而热情,生动而活跃,感性而细腻。
好奇是深入的第一步,了解之后有了沟通,有了欣赏,还有了悲悯。对于翁杨来说,可贵在她永远没有阶层的概念、地域的概念、正常人与非正常人的概念。她的热情、豪爽,有时甚至是不怕冒险的勇敢精神超越了一般的女性。生活的馈赠也就非比寻常了。
所谓感动了自己才能感动别人。拿感情在人体的容器里当煮物,有的人内耗憔悴、形销骨立;而爱说爱写者,感动的主体受感动的同时,很容易上升为某种自我崇高与自我净化。上天赋予他们意气风发的生命力,可喜可贺。
生命的热情无疑还有这样的本性:它放大远距离的美,而挑剔近距离的善。也就是说,人对于远方的事物,很容易心怀赞赏。而对近距离的身边人事很容易尽苛求之道。一朵花开得再美,但放在你的脑袋下,你可能会看清它身上爬的小虫子。而远处的一片花树,哪怕是参差不齐,你也只见得那一片璀璨。初恋永远被赞颂,婚姻永远被怀疑。此岸,彼岸。人类的惯性思维。
写鼻子下,虫子爬在一朵花上,那是趣味式写作了。花的美,虫子的丑,如果没有了虫子花可能有的形态。或者虫子爬行的美,花盛开着的不完美。近距离的话,就没有感动,只有趣味了,因为冷静。翁杨也写身边的人事,那似乎是将近当作远来写的——仍然寻找感动,寻找人性,寻找积极……
发现一片更大的风景。
这样一种写作动力可能也是生活的动力。它们向上而乐观,自造气场,感染能够感染的人。
写作的意义不全在寻找“大”。向上而乐观当然也不代表生活的全部。
翁杨散文集《爱,穿越了岁月》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