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去瑞士沃洲,我不免要去寻找英国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拜伦(右图)的足迹,大诗人曾在1816年在莱芒湖畔居住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在西庸城堡的地牢里面留下了“到此一游”与故事诗《西庸的囚徒》;我在始建于1491年的因特拉肯大酒店入住的那天想象拜伦在洛可可风的餐厅中用餐的情景。另一位著名的住客是门德尔松,他曾4次入住这里。拜伦当年瑞士行留下的另一个恢宏巨作则是悲剧《曼弗雷德》,对此虽然没有可以用来辅助想象的古堡以及餐厅。关于《曼弗雷德》的寻觅,我依赖的是柴可夫斯基(下图)的那部同名交响曲。
很早之前便知道了这部交响,去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淘到了杨松斯指挥奥斯陆爱乐乐团的三星带花版,可能就是多了这一朵小花,让我对于这部作品有了全新的认识后欲罢不能,其实吸引到我的是杨松斯指挥下的《曼弗雷德》至始至终充满浪漫的魅力以及Chandos的录音那份空气感。
一个更对味的录音让我开始走进这部作品,“在我一生中向来没有这样努力过,也没有由于工作而觉得这样疲倦”——这是柴可夫斯基于1885年9月13日,在接到巴达基列夫给到的这一题材历经三年完成后的有感而发。这部交响曲确实令老柴疲惫不堪,整个创作过程让他充满着纠结、不满和不自信,但他却认为这是他最出色的管弦乐作品之一。从创作的主题来看,他第一次那么完整的考虑了“悲剧”主题,为其最著名的《“悲怆”交响曲》埋下了伏笔,就我个人而已,觉得《曼弗雷德》所表现的悲剧性比《第六交响曲》更为丰富与完整。
作曲家是带着戏剧创作的思路来完成这部交响曲的,第一乐章,也就是整部交响曲最核心的部分,将曼弗雷德的整个人物的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高傲且倔强,承受着相当的孤独感以及精神痛苦,管乐将这样的思绪一再推向极致,在这万念俱灰的一刻,对于死去的阿斯蒂忒的呼唤、渴望以及对于无法得到的幸福与光明的追寻让他不断挣扎,但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从理想的空中楼阁跌落,妄想在悲痛中爆发,到头来却是越陷越深。
第二乐章的“大自然的美景”和第三乐章的“牧歌”匹配于阿尔卑斯山美景给到大诗人的浪漫情怀,即便是那般的苦涩,即便是黑暗中偶然看到的黎明之微光的情况下。作曲家给予了原诗充分的理解,“水花四溅的瀑布中升起一道彩虹,阿尔卑斯山仙子从彩虹中向曼弗雷德飞来”,这是第二乐章的主题。第三乐章所起到的作用更多的是要将理想再次回归现实:被阴暗的色调笼罩、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
第四乐章被称为“冥府”,这让我联想到《现代启示录》的最后一段“地狱谈话”,压抑到让人有点透不过气来,两者的差别是在速度上。曼弗雷德在无可奈何之下找到了地狱的主宰者阿里曼,从地狱狂宴的闹腾、无序到被曼弗雷德所打断到阿里曼同意唤出阿斯蒂忒的幽魂到两人最美妙的重聚再到最后曼弗雷德带着绝望与反叛被处死,作曲家将所有乐器的表现力以及承载力发挥到了极致,最后管风琴奏响的圣咏则成了浪漫主义晚期作曲家对于死亡这一主题的经典创作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