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的鲍鱼很是流行,还涌现了“鲍王”。鲍汁成为当代厨师的法宝,真是口福不浅。川菜的干烧鲍鱼“花头”不多,名曰干烧,实为家常,它既不是通常的红烧,又不是“浓油赤酱”的制法,虽说烧时也放糖,依仗酱油的红亮,突出本味的咸鲜,这就为难厨师“五味调和”的功底了。谈到干烧鲍鱼,这就要提到我的另一位已故的师傅,誉称川菜泰斗的朱之斌师傅,我跟此老结缘,可谓缘中之缘,我的师傅沈子芳故世之后,要撑起偌大的梅龙镇酒家,我心目中的朱之斌、陈德奎虽然未曾搞过参拜仪式,相处中互现真情就是了。朱老在锦江拆了外快的怪酒,连瓶总要帮我留上二口而分享,他烧的干烧明虾以辣闻名,我烧得干烧明虾不辣著称,或许是人老惧辣,也或许是抬爱,他发起不少名流,其中有徐志林、梁广才、陈德奎、吕正坤等都冲着我的明虾来了,因早年的茶馆帮曾有不辣不正宗的流传,我心知肚明,此老是为正名而来,干烧明虾烧不过正才一时流传开来。利好接踵而来,他的女婿出道并且稍有名气,他说没有师傅不行,拎了酒上门拜我为师,我回敬了,朱老收我为徒,两者扯平。朱老的干烧鲍鱼素有口碑,业内公认,他曾亲到梅龙镇酒家传授,用高汤文火细烧,鲍鱼上锅后,喝喝茶,唱唱京戏,很是轻松,看似简单,关键是不能忽视的,首先是葱姜煸香再下汤;也算是“陪烧”,再是下料的比例除花雕酒、酱油和糖的比例以咸鲜为前提,糖头多了,势必“浓油赤酱”,本味大打折扣;再是“收汁”,捞去葱姜后卤汁的浓稠度决定芡汁的多少,放少许味精和胡椒面,糖衬托酱油的咸味不足,甚至可以加几粒盐,这就要看你的胆量了。
烹制干烧冬笋和干烧春笋同样是放酱油和糖,由于笋尖以油脱水至干,并色呈金黄而起香,酱油的量相对而少加上雪菜梗烹烧,以酒酿汁和葱白收汁,口味咸中带甜、干香味长、别有风味。干烧济南笋顾名思义是从京帮四宝派生而来的“海派”川菜,以冬笋尖煮熟油炸至干,雪菜叶浸去咸味油炸至松,两者加盐、味精、麻油拌匀便成。
干烧万年青先将小菜心放适量盐腌渍片刻,放入“水油”锅中炸干,所谓“水油”菜心入小油量油锅后即喷些水,随着油温升高,水汽泡改少,说明原料含水量改少,这时需离火恒温而不干瘪,倒入漏勺内,撒少许味精、火腿末拌匀即可装盘。干烧四季豆需用开洋和四川榨菜末为伍。四季豆以油脱水,酒酿汁和葱白收汁淋麻油便可。
干烧莲花白(即卷心菜)、干烧黄豆芽(又名如意菜)、干烧魔芋、干烧土豆、干烧芋艿、干烧冬瓜、干烧茄子……大多以肉末为伍,除茄子用油脱水外,其余都以“煸炒溜烧”混于一体的烹调方法烧成“麻辣著称”,大多用于高档宴席中的“随饭菜”。
干烧川竹荪是四川的名特产之一,据传:川竹荪所同烧的菜肴能久藏而质不变,早年的冰箱条件很差,厨师将汤肴烧开,加些竹荪放心过夜。传统的干烧竹荪是以肉末为伍烧成麻辣名菜,现今的川竹荪身价如金,即使稀有外销为主。上世纪70年代的上海锦江饭店,通过特殊渠道,每年只有一至二斤,专供“内灶”。烧麻辣未必太可惜,作为厨师,“物以稀为贵”。稀有珍品烧辣菜谁也下不了手,大多用于汤羹名肴,其实干烧不一定非辣不可,以鱼翅为例,烧得干一点,即:料多汁少,身价够高了。培育得好的竹荪充满市场,制作麻辣,风味另有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