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讲述一亲历之事:有次他乘坐长途车,不久,发现车上有干偷窃勾当的,还有一持刀者在“发飙”。他原本可以第一时间夺刀站立有利地形来制止,又想,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佯装打瞌睡。然而,这伙贼人哪肯放过一个,于是他最后也在众歹徒围攻威逼下乖乖缴械。尽管警察事后抓获了歹徒,但议论起这场噩梦,朋友责怪自己,第一时间为什么不“吱”一声?其实对于武装到牙齿的歹徒,他的不吱声“自保”情有可原,特别是老弱病残者不必苛求自己,有时不吱声是一种策略,歹徒在光天化日下可能得逞一时,但终究会难逃法网的制裁。
但是,如今在众目睽睽下的集体失声,或者“王顾左右而言他”,不见有人出来作“权威”释疑的情形,却并不少见。让人难以接受或费解,因为有时损害的绝非个人形象那么简单。
某花甲老妇因区医院写明卵巢囊肿待查转市级某大医院。大医院照例也从B超检查起,仍标明卵巢囊肿可能。外科医生主张手术,于是与家属说明病情强调手术风险,让家属签字。上手术台半小时后,主刀医生出来说,卵巢找不到囊肿,可能已破裂。于是对家属说,卵巢生囊肿很普遍,以后还会不断生出来。老妇人留着卵巢也没用,催促家属,不如切除后一劳永逸。病人躺在手术台“待命”,家属哪懂签字中的厉害关系。术后出院,老妇因疼痛再去复诊,又叫B超检查。B超医师问,还没轮到做手术?做了!怎么回事?于是调出电脑记录,啊!囊肿还在原位嘛。老妇复去找主刀医生。她看后,慢慢地说,手术很成功啊!做得很清爽的。老妇找医院讨个说法,医患调解处的一些医生看了,领导也知道了。几天后一位部门领导模样的对老妇说,手术由你家属签字同意,医生没有错,这是医院的意见。某医大教授实在看不下去了,区、市两级B超对卵巢两边囊肿都有疑问,为什么不做个CT?打开腹腔找不到囊肿,为什么不扩大范围再找找!即使囊肿破裂,也应该有痕迹,肉眼可以作判断的呀。现在是:该切除的还在,不该摘除却被切掉了,还有什么理由不道歉!可现实中的老妇人不仅“病患”未除,就是连一句“对不起”的话语都没人出来吱一声,嗨!这里的医生良心哪里去了?良知又在哪里!当然,在我们这个法治社会里,自有为老妇维权“吱”声的地方,只是她寻求公道的成本太大了。
一位朋友说,现在“任命提拔”中的集体吱声与不吱声危害才最大。她透露,某位受人非议者将被提拔为她们子公司的经理,高层是高票通过,于是内部推荐、同级打勾,公示后走完程序。然而,就在任命前东窗事发,检察机关找上了他。尽管,那人官梦破碎了,但高票通过的高层此时却集体不吱声,没有人出来承担失察之误。
集体式失语,不排除某人太强势,他人噤若寒蝉也难怪。只是这种情形选拔出来的精英,在风平浪静时,一派歌舞升平;一遇暴风骤雨时,往往惊慌失措,
在风口浪尖上出尽洋相,让众人受累遭罪。南朝·宋·范晔的《后汉书·杜密传》:“刘胜位为大夫,见礼上宾,而知善不荐,闻恶无言,隐情惜己,自同寒蝉,此罪人也。”其实,刘胜罪人不假,但喻寒蝉有误,词典有解:蝉嘶于夏秋,不久即死。古人不察,以为蝉到寒天,不能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