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们家是前店后居,妈妈就在前面上班。她的同事吴阿姨受过大学教育,漂亮有趣,我和兄姐都喜欢她,她的口哨吹得很棒。我曾央求她吹一首《鸽子》,只见她花哨的眼睛一弯,嘴唇围成圆圈,立即吹出优美的旋律来,令我十分着迷。
改革开放初期,我是电台外国音乐节目档的忠实听众,当我听到口哨美人爱丽丝那华美悠扬的口哨声,简直如闻天籁。后来美国电影《百万英镑》上映,片中好莱坞大腕派克演的亨利,一边大吹口哨《扬基歌》,一边潇洒地接过飞来的礼帽和司的克。他的这段经典表演让观众难以忘怀,人们可以不知道歌名,但一定会记住派克用口哨吹出的欢快乐曲。再后来有了电脑,我上网搜寻口哨音乐。我喜欢将灯全部关掉,闭上眼睛侧耳聆听,感受着无边黑暗的旷野里,有生命的精灵发出悠长的呼唤。
在我们年轻的时候,一个男人若对着女人吹口哨,是很不雅的。而女孩子公开场合吹口哨也会让人侧目。我喜欢口哨,难免私下吹吹,但学不好,水平很差,吹的歌断断续续很难听,如果吹一声单音倒还是可以的。我常常有想吹口哨的冲动,我们单位的后楼梯不大有人走动,空间高大回音不错,我常在工作空隙去遛达一下,如果四顾无人,我就吹一声口哨,当响亮的口哨声像抛物线般落下时,我真的非常轻松又快乐。
伦敦奥运会闭幕那天,我早晨4点半起床看电视直播。里面有很多歌曲表演,内容充满激情和温馨。虽然字幕较快,有一首歌的片段,我却牢牢记住了:永远看到光明的一面,当你烦恼时,噘起嘴,吹一声口哨,轻松一下。
吹口哨,真的很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