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冬雨绵绵、寒意袭人;屋内春意盎然、祥和温馨。上诲文史研究馆菊生堂内,《邓伟志全集》出版座谈会正渐入高潮,我躬逢其盛,聆听謦欬,倍受教益。与邓先生交往的点点滴滴,不时涌上心头。
28年前,我有幸和邓伟志先生在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上海分社共事三年。当年我在阅览室工作,邓伟志先生常常是开门后的第一位读者,看得最多的是《半月谈》《新华文摘》和《中囯社会科学》。在临走时他常常特别叮嘱有好书刊及时通知他。有一年除夕,天寒地冻,下着大雪,临下班前,社里几乎空荡无人,他急匆匆赶到阅览室,说要在春节期间充电写文章,结果抱着一大摞书刊消失在白茫茫的雪色中。
25年前,我们请邓伟志主编《上海之最》一书,在编撰过程中,邓先生倾注了大量精力,定体例、拟框架、写前言、逐条润色,可谓呕心沥血。但书出版后,邓主编却变成了邓顾问。我对出版社擅自变动主编,侵犯知识产权的做法极为愤慨,找责编诘问,结果告知是社领导所为,他也无可奈何。我茫然,不知如何向邓先生交账。一个初冬的午后,我带着书惴惴不安地叩开了邓先生的书房,我吞吞吐吐、迟滞了半天,才将实情相告。邓先生听后一怔,脸色凝重,须臾,大度地对我说:不用纠结,出书就好。邓先生的包容、淡泊,让我深深动容,他的胸襟比天空博大呵。
上海世博会期间,邓先生来电让我到他寓所一叙。甫一坐定,邓先生从书房内小心翼翼地捧出一锭做工精湛的地球墨馈赠我,并说夏天市政协组织黄山观光,他惦记着我喜墨,特请当他导游代为寻觅。2011年拙著《中国徽墨》出版,邓先生写序勖勉,鼓励有加。
我曾多次在元旦,收到邓先生寄赠的贺卡。光阴荏苒、时不我待、学海无涯、与时俱进,是其贺卡的主旋律,这催人奋进的新年礼物,不啻为心灵鸡汤。
邓先生是一个勤奋的学者,他自述“一年365天,我可能有364天在握笔写文章。我‘晨起鸟啼前’,写;我‘夜卧人静后’,写。”这1000多万字的全集就是明证。从上世纪80年代初,邓先生的作品被加按语的多、被转载的多、引起讨论的多,被称为“三多”学者。《邓伟志信箱》当年可谓家喻户晓,当选1986年“上海十大新闻人物”,更让邓先生声名鹊起。
邓先生坚持社会良知,使命情怀,纳谏诤言,说古论今,评骘臧否,既有振聋发聩之声,又有空谷足音之魅,更有文气骨气之烈,被誉为“思想界的男子汉”,此乃名不虚传,名至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