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的文艺副刊,是中国报章特色的一个亮点,例如,时政要闻您不可能做得太个性化、创意化,但是副刊绝对可以。这里新民晚报的《夜光杯》就是大有影响的一家。它有点海派,但又是面向全国五湖四海,面向东南亚与全世界的华人华文。它很文人气,但也面向市民百姓三教九流。它拥有老传统老字号老作者,但也不无时尚内容。它似乎中庸平和谦虚谨慎,但也不掩饰自己的爱憎臧否。还有此家晚报的发行量大,还出了美国版。
所以我想给它写稿,但是与他们不相识,是邵燕祥兄告诉我要把稿子寄给严建平先生的。自从四分之一个世纪前我主动投稿给新民晚报的《夜光杯》副刊,发表了小文《天街夜吼》以来,我与这个《夜光杯》建立了亲密的友谊与合作,大多数稿件,我是主动寄送过去的,从邮寄到电邮,我与《夜光杯》共同见证了信息传递方式的历史性飞跃。被约一次稿,我也极为重视起劲,例如曾经凌晨四点起床给严先生还有贺女士赶稿子。
后来,养成了个习惯,所有的旧体诗,差不多全投给《夜光杯》,另外十余年来,每年岁末,写一篇当年的盘点,给这个可爱的“杯”。
因为这个杯虽有夜光,但是比较柔和,没有戾气,只有和气;没有高调,只有常温;没有看不懂的新词怪词,只有平常话;没有故意较劲,只有随遇而安与自由处置;没有作秀作态,只有凡人生活日常。没有与人为恶,只有与人为善。
例如一年年的盘点,投给别的报也许被说成自吹自擂,说成是自我纪念,但是新民晚报的《夜光杯》副刊上的稿子不会引起这种令人反感的效果。例如旧体诗,发到别处还会有人得出王某技穷乃至终于老气横秋的观感,但在新民晚报上不会,我甚至于觉得不会写中华传统文体诗词的人似乎不应该给《夜光杯》写稿,虽然我不太讲究唐人的“平水韵”而多半是按照《现代汉语词典》上的韵脚办事。
这是因为《新民晚报·夜光杯》和百姓在一起,和柴米油盐在一起,和老少文人在一起,不狂也不狷,不牛也不熊,不趋时也不拔高,不自恋也不自怨他怨,不炒作也不招惹是非,不钻营也不表白做态,它的大众化里有用不着废话的高雅,它的与世无争里有用不着声明的真诚,还有显然发到这儿的稿子,除了获得不菲的稿酬外,根本起不到稿子以外的自我经营作用。
想想这个《夜光杯》已经亮了七十年,还会继续亮下去,我觉得气顺了些,血压正常了些,空气里的pm2.5也减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