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的报纸副刊里,《夜光杯》与我,感情最长久也最特别,那是一种互为“亲友团”的感情。我对《夜光杯》,情比金坚,召之即来;《夜光杯》对我,不离不弃,默默呵护。多少次,我挥汗如雨地种出我的小葡萄,然后用属于我的手势“古法”酿酒,常常只收获几滴葡萄酒,然后小心地将之注入流光溢彩的《夜光杯》,暗自祈祷:但愿这几滴的味道还过得去。
1996年我在《夜光杯》第一次露面,转眼二十年了。这二十年里,有许多事不能忘怀。
比如:《夜光杯》六十年庆典,评选“六十位最受读者欢迎的作者”,当选者多为文坛宿将、各路俊彦,承蒙读者抬爱,我竟也忝列其中。写作者得到如此肯定,如炎热沙漠中跋涉的人遇清泉和爽风,那种感激,岂可言传?
又如:2004年开始,我先后在《夜光杯》写了“茶可道”与“看诗不分明”两个专栏,自知才疏学浅,每一篇一千五百字的短文,总是拉开写论文的阵仗,要摊一房间的书和卡片,每一篇都要改二到五遍,交稿前往往还想再改一遍,可已经像病中补雀金裘的晴雯一样,“再也不能了!”《茶可道》《看诗不分明》后来一齐由北京三联书店出版,出版后多次登上北京、上海的书店排行榜,在台湾、香港的书店中也可见到,这是上天赐予笨拙而偏执的写作者的安慰,也是《夜光杯》与她的读者们给我带来的福气。
祝愿《夜光杯》,长沐惠风,频照秋水,美酒满杯,琵琶不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