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谢世有两个月了,他极具个性禀赋的形象和声音,时不时地就会浮现在眼前和耳畔。依着曾经来往时说话互相直呼名字而略去姓氏的习惯,我仍只说天明不带他的吴姓。
结识天明,电影是媒体,算来已经是40年前的事了。上世纪70年代初,我刚刚写成并发表第一个短篇小说《接班以后》,被西安电影制片厂的编导们相中,约我改编电影剧本,便住进西影厂后边一排平房的招待所里,就和天明结识了。他尽管长我几岁,也不过三十出头,生龙活虎干脆利落的一个小伙子,说话特爽快。
转眼到了上世纪90年代。某天中午,一个陌生人找到我的办公室,自我介绍说他是天明的弟弟。我当即询问天明的近况。他告诉我天明仍滞留美国,不久即将回国,却是肯定无疑的事。我感到很欣慰。他很郑重地告诉我。是天明托他来找我说《白鹿原》改编电影的事。他说天明在美国已经读过此书,当即电告他找我商议改编电影的事。此时小说《白》刚出版不久,尚无人有改编电影的动议,我没有任何犹疑,便答应由天明改编电影,完全相信他能做成且做好此事。他说需要我写一纸改编电影委托书,正式合同待他哥哥天明回来后再办理。我遵嘱写了委托书,他很高兴地告别了。之后不几天,谢晋工作室一位负责人打电话来,说谢晋要将《白》改编电影。我便告诉他,已将改编权交给天明了。我信守诺言。再过了不几天,有关《白》书在内的所谓陕军东征的几部小说出了麻烦……
到我见到天明说到此事,大家哈哈一笑了之。这是第二年年末的事。
天明后来在北京重新开创自己的电影事业,成就卓著。几次回到西安,抽空找我,还说想做《白》的电影改编,依然是好事多磨更难成。
(囿于篇幅,本版文章均有较大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