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好主意

　　散场的影院人潮涌动着。方亮一边小步伐地跟着人流往门外走，一边目光看向常若雨，怕走散了。走出电影院，方亮看了一下时间：“快5点了，我们吃个饭吧，然后我送你回家，我有话跟你说。”“说什么呀？”常若雨问。

　　两人点了两荤两素四个菜，方亮又想点酒，被常若雨制止了：“我们挣点钱不容易，没事别在饭店里点酒。”方亮改点了茶水，笑着对她说：“你真勤俭持家。”“不勤俭不行啊。”“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每个月几千块钱的办公室租金也很浪费的。我们可以拼起来买房子的，付个首付，然后每个月的贷款就权当是付房租了。”“啊，好主意。”常若雨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我们买个60平方米左右的二手房，偏一点的地方，总价大概在150万左右，首付50万，我们每人出25万，然后贷款100万。就算将来散伙，房子卖掉，钱一人一半分了走人，也蛮不错的。”

　　方亮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悲哀：“我们会散伙吗？”“这个可说不好，我见过很多朋友合伙的，刚开始的时候好好的，后来越做越大，矛盾也就越来越大，最后不得不散伙了。”菜端上来了，方亮问：“说真的，你有没有考虑过终身大事？”“不谈这个，说买房子的事情，我觉得这个主意好，房租都能省下来了。”方亮叹了一口气：“你已经无药可救了。”“你到底谈不谈房子的事情？”常若雨板起脸来。“谈，谈。”方亮答应着。“那我们明天就去找房子，速战速决。买个二手房，反正做办公室，基本也不需要太大的装修。”“这么急？不过不能买偏的地方，不然客服上下班不方便，还得买我们办公室附近的房子。买老公寓，也就这点钱。”“也行。”

　　吃完饭，方亮开车送她回家。目送爱人的背影上楼，消失在他的视野里，方亮恨自己还是没有勇气向她表白。他有跟陌生人谈判的勇气，面对朝夕相处的人，该说的话到了嘴边却总是说不出来。

　　一进门，常若雨就兴奋地跑进父母的房间里，把打算买房的事情跟父母说了。没想到母亲斩钉截铁地说了两个字：“不行！”“为什么？”常若雨惊愕道，“现在这样多浪费钱啊，我现在又不是付不出首付的钱。”

　　“不是钱的问题，钱不够，我们做父母的还可以资助你。而是你跟方亮是什么关系？不明不白的房子买到一起，将来这种事情被你老公知道了，说也说不清楚的。”“老公？老公还在天上飞呢。”常若雨哑然失笑。“你都快30的人了，你不急，我们都替你急死了。”“哎哟，妈，”常若雨上前搂住母亲的肩膀说，“你干嘛总急着想把我嫁出去啊？”“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成了愁。你要抓紧啊，别老是想着赚钱的事情，女孩子家的，要赚那么多钱干什么？”“哎哟，我就奇怪了，你怎么不是方亮的妈呢？说的话如出一辙。”“方亮也这么说了？”常妈妈盯住女儿的脸问。

　　“对啊，就是刚才吃饭的时候说的。”“傻孩子，那他是在暗示你呀，他想让你嫁给他。”“啊？”常若雨顷刻红了脸。“你们志同道合，嫁给他也蛮好的。这孩子人正派、孝顺、勤劳，而且也知根知底的。如果你跟他确定恋爱关系了，我就同意你们买房子，不然想也不要想。”

　　常若雨望着母亲坚定的眸子，悻悻然离开了父母的房间，对于方亮，她是有好感的，但还没有到想要嫁给他的地步，她需要再想一想。她需要那种心动的感觉，很偶尔的，方亮能给她这种感觉，但是还远远不够。她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方亮：明天不去看房子了，我妈不同意，再说吧。“为什么？”方亮回复。她说这样关系不清不楚的。过了很久，方亮的短信又回了过来：“你妈妈是对的。”

　　常若雨叹了一口气，她感到很累，她需要上床去睡觉。刚想关机，一条短信跳了出来，是小梅发来的：若雨，我怀孕了，找了个认识的医生看了，说是儿子。陈志强家几代单传，他妈妈高兴死了。如果真生了儿子，我还打算辞职，我要把写作的道路重新走下去。啊，这个小生命，他让我像变了个人，我感到自己又有了生命。

　　小梅充满激情和诗意的短信并没有感动常若雨，反而让她呆若木鸡。小梅都快要做妈妈了，她却还单着，看来她真的要考虑起自己的终身大事来了，这事似乎已经迫在眉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