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一二月份,春运总会成为全社会关注的焦点。尤其年前,顺子的那首《回家》总能在电视、广播里反复听到。
对于绝大多数拼搏在外的游子,年前回家无疑会是件艰难的事情。
回家愿望最为强烈的是农民工,有人甚至顶风冒雪步行千里也要回家。不仅愿望强烈,他们旅途的负担也最重。无须统计,你到火车站目测一下就会发现,农民工大多大包小包,行李比西天取经的唐僧师徒还多。千里走单骑已经够累了,如此肩挑手提挤上水泄不通的火车,疲惫感可想而知。然而无论多累,年复一年,他们似乎并不愿意减负。原因在于农村礼数重,空手回家难免会让亲友们有些失望,所以怎么都得带点礼物回去,虽然有些东西在家乡或许也能买到。
我表哥不是农民工,不过他每年回家也会带回不少土特产,比如烤麸、杨梅烧酒、小核桃、金华火腿……我们家祖籍在浙江,在湖北这么多年呆下来,对这些东西还是很喜欢。不过若是送给他以前的同事、朋友,常常并不讨好:有人把金华火腿当做了咸肉,有人觉得小核桃没有大核桃好吃。我们便劝他少带点回来,但第二年他还是会大包、小包地扛回来。
一般而言,白领回家会比较洒脱,怎么省事怎么来。我的几位老同学,大多背着一个书包大小的挎包就回来了,比起那些行李多多的旅客,无论车上有多拥挤,他们还不至于难以承受。不过假如亲戚中有我表哥这样的人物,他们就会被长辈批评为“不懂事”了——同样出门在外,人家这么有礼数,你怎么什么礼物都不带回来?其实只要有心,这并非难题。回到家里之后,去超市买点打工地的土特产,就说是带回来的,送给亲友效果一样。
最洒脱的是过年不回家的人。我家对面是个大市场,里面有许多浙江人过年不回家,依然在做生意,过完年他们才会抽空回去一趟。似乎经济越发达的地方,过年情结就越淡。“有钱天天可以过年,不一定非要赶在那几天”,有个浙江老板笑着说。想想也是,商场如战场,一个连过年这点事都放不下的人,怎么能在生意场上拿得起放得下?
假如有一天,过年回家变成了一件很容易的事,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又怀念如今的春运,觉得没了这种遭罪,年味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