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山曾经是杭县最高学府的所在地,那年花时,由我们临平的几位做“东”,在那里召开同学会。大家还像花季少年时那样,哼唧着“生于临安,夭于临安,复活塘栖超山,毋忘创校艰难”的校歌,摘下帽子或头巾,亮出各自的一头白花花的鬓发,仿佛要与这里的“十里梅花香雪海”媲美了。这不,我们有信念,也有“梅花香自古寒来”的熏陶,终于风风雨雨地,同这广袤的梅园一起走过来了。我们曾经沧桑,梅花也几经败落:是在这改革开放的30年中,又陆续植梅6万余株,恢复了当下“十里梅花香雪海”的景观。
这会赏梅正逢盛时,传统的果梅白皑皑的一片,山上山下绵延不绝,又迤逦而驰骋在条条“望梅”道上,直至郊野。“骨里红”、“朱砂梅”、“宫梅”等,则红艳艳地点缀其间,而金黄的腊梅还在吐着告别的芬芳。此间,我乐滋滋地告诉同学们:早年,我概括了超山梅的“古、广、奇”三绝。古有“唐、宋”二梅;广有“十里梅花香雪海”之誉;奇是“超梅六出”,即这里的优良绿萼品种要多出一瓣,故在金石书画艺术大师吴昌硕所作的“宋梅小影”上,一枝横斜,画的都是六瓣儿的梅花。鉴此,大书法家沙孟海先生,也为超山留下了“超山梅花天下奇”的巨型条幅。而今我的“概括”已为国内外媒体和来超山的赏梅客所认可了。诚然,超山到底有多少古梅,我以为只有见“老”就认,也要有吴昌硕大师当年那种宽容的心情。
在我们的笑谈之间,花潮与人潮一起涌动,是被誉为“梅花院士”的,中国工程院院士陈俊愉先生,率中国梅花专家一行19人,从上海赶来了。92岁高龄的陈先生,虽有时要靠轮椅代步,但满面春风精神矍铄,笑咧咧地一边称赞,一边观赏超山梅花。他还挥毫书写下了“超山天下梅”的遒劲题词,并欣然接受超山观梅胜地终身顾问的聘请。我们的同学会借超山人气的光,一直处在亢奋之中,大家仿佛一下子年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