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觉在有声世界里感觉疲劳时,我们渴望安静。但由于不少人不自觉地用嘈杂来相互影响,以致污染了生存的环境。
聚餐需要热闹的。但如果厅堂里的饭桌酒席一起闹,那声浪简直可以掀翻了房顶。而且,如水的无形,如空气的弥漫,混淆搅合的声音能让你什么都听不清楚。因此,稍稍上点档次的聚餐,是一定要放在包房里的。不过这是现在的规矩,过去人们是没那么娇贵与讲究的。在距今并不遥远的年代,没有分隔墙、只有无遮无掩的大堂大厅,让聚会的人如鱼得水,大碗喝酒,大嗓吼叫,闹得越火越开心。鄙人这方面的细胞较为缺乏,有时就显得不合群。上世纪80年代末,有回在长沙的华天酒店,因不堪忍受邻桌震耳欲聋的划拳声,扭头嘀咕了几句,被同席的长者、我谋生单位的头头察觉。这位平时很宽厚的山东大叔,对我的“失态”“耿耿于怀”,经常拿这事儿“敲打”我!
看来,嘈杂声在某些场合是受到了保护的,你躲不了也惹不起。而且,在我们这个高声大嗓比比皆是的国度,人们的耳鼓已经久经考验,对高分贝的忍耐性出奇之好。比较难忘的是有次飞往成都,我身后的航班座位上,有位男子一刻不停地与同行的两个女人大声说话。我听不懂他说什么,但猜想他是黄河以北哪个地方的人。他嗓音洪亮,语速也快,时而喋喋不休地叙述着什么,时而又慷慨激昂像争吵。旁人昏昏欲睡无法睡,半梦半醒像受罪,但是包括我在内,居然没有一个人提意见。他的座位在我后面的第二排,贴近他的人不发声音,我更不好说什么,心想他说累了、说完了,或者听者疲倦了,也就安静了。没料到这位“长舌男”的唠叨,竟如滔滔不绝江河水,除了短暂的停顿,整个航程都没打住!
宽容的“听众”,无拘无束的噪声环境,让那些高声大嗓们自由自在地发挥着“天赋”。看个电视,有时会遇到个啰嗦不休的同步“解说员”;在银行的座位上按号排个队,邻座打手机的高分贝能让你听不清报号;酒席茶桌上,博古通今的“演说家”一刻不停地哇啦哇啦……
在大街上,比人的大声嚷嚷更厉害的是汽车的喇叭声,在申城街头乱揿喇叭,不仅是大卡车、公交车与小汽车,还有装着电喇叭的摩托车与电动车,它们同样给我们宁静的环境带来噪声与心灵的不快。
在某些时候,对声音的自我约束不是可有可无,而是必须的。比方说,在阅览室里,在出书编报的校对室里,高声喧哗、谈天说地影响别人是会被“嘘”止的。由此可见,自觉呵护着宁静氛围的人,用他们的修养与文雅,传递着文明与友爱,赢得旁人的好感与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