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现当代作家里,有好几位与诺贝尔文学奖擦肩而过。远的有鲁迅、沈从文,近的有老舍、巴金等。文学圈里猜测纷纷,都认为诺贝尔文学评审委员会对中国文学有偏见,带有政治色彩。尽管他们否认,但2000年法籍华裔作家高行健被授予当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几乎就证明了这一点。因为高的文学作品虽然具有一定水准,但肯定不是华语创作中一流的。他的持不同政见,倒是颇受西方赞赏。所以之后,中国作家纵然对诺贝尔文学奖仍难释怀,但不抱希望。
但这次莫言“折桂”,人们似乎发现,诺贝尔文学评审委员会对中国文学的眼光与态度似乎变了。他们更加客观地注重文学本身的价值与艺术性。国内一位评论家颇感意外地说:“诺奖往常比较青睐独立和自由立场的作家,像莫言这种官方色彩浓重,甚至称得上主流的作家获奖,过去概率不高,这是否意味着瑞典方面修订了他们的评选标准?”我认同。莫言从没有否认自己是一名共产党员,但他对文学的追求与他的政治身份并不矛盾。瑞典文学院认可了莫言对中国民间生活方式的表述,理解了他对中国人性的剖析深度,也是对中国文学辨识度的承认。
世界在变,其实中国也在变。国庆节对外开放的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各国当代艺术家,将自己最前卫的作品展现在观众面前。我当时也吃惊不小。要知道,当代艺术曾经是极为敏感的区域。一些西方政治家,曾经别有用心地利用其充满想象力与寓言性的特点,将自己的政治主张强加于其中。但艺术终究是艺术,艺术还是要归还艺术。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的“双年展”中,一进门,便是巨大的《千手观音》,“千手”中,有的手握着老鼠,有的攥着宝剑,有的捏着张唱片,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活生生一个社会百态图。艺术家的奇特想象力令人赞叹。有些作品也不回避干预生活,在《民间记忆计划》里,许多老头老太的照片吊在半空中。作者走访了中国十七个省,698个老人,请他们谈身世。内容涉及“大跃进”、三年困难时期、“文革”、改革开放等等,不乏尖锐的语词。这样的作品,我们接受了。我们为最广大人民群众谋幸福的价值观没有变。但在这个前提下,我们的文化变得更加包容,更加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