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真啰嗦!”猛听见这句似曾相识的话从亭亭玉立的女儿口中说出时,她的心轻轻一颤!仿佛就在昨天,作为女孩,她也曾倔强地对另一个女人说过这样相同的话呀。那时那地,在她的眼里,啰嗦的妈妈是那样令人厌烦。
她对女儿百般呵护,细心照料。“啰嗦”二字在她眼里好像一直都是衰老的标志,令人窒息的紧箍咒,感觉离自己还远着呢。 如今,成了高中生的女儿个子比她高了。也许是为女儿即将面临的高考着急,也许是为女儿将来的命运担心,她对女儿关于学习关于惜时关于拼搏关于健康越来越关心。担心健康,因为生病了不能上学:担心虚掷光阴,看书做题效率不高;担心偷懒,不思拼搏,令思维停滞……而这一切最终都会影响成绩影响前程影响命运。她觉得自己很注意克制自己的情绪,把焦急和担心深藏心底。可是不知不觉中,有意无意间,她还是会吐出一些叮咛:“要抓紧时间呀!”“全靠你自己,我可帮不上你的忙!”“要安排好,可不能松懈呀!”“今天学得怎么样?”很多时候,她克制又克制,可还是觉得非说不可。即使女儿说她啰嗦,她也不在乎。啰嗦点,偶尔给孩子敲敲警钟,是必须的,也是一个母亲普通而粗糙的幸福。
但一人独处时,她也扪心自问:我真的很啰嗦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望着镜子里那张有点陌生的面孔,望着眼帘下一条条细细的皱纹,她感叹时光流逝过于匆匆,也忽然明白自己真的成了女儿眼中啰嗦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