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青年报》最近披露了一项调查数据,来自300多所高校850人的被调查群体中,76.71%的受访者表示已参加过研究生考试或打算考研。前不久,2017年考研初试成绩陆续公布,报考人数首次破200万。于是有人开始担心,说这是“学历膨胀”——自1999年高校扩招以来,高校毕业生逐年增加,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数不断增加,本科学历者越来越多,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因为工作不好找继而选择读研追求更高学历。
我倒觉得对“学历膨胀”的担心大可不必,我国高等教育已然从精英教育阶段进入了大众化教育阶段,“膨胀”是水到渠成的事。再说如今职场打拼、社会行走,拼爹的拼爹,拼颜值的拼颜值,难道就不允许人家拼一拼“学历值”?最关键的是,高学历人士越多,中等收入群体就越大,也就越容易形成“橄榄型”的稳定社会结构。
我们一直冀望一个庞大的中等收入群体,来支撑起一个橄榄型社会,这样比较有利于社会稳定。我国收入分配制度的政策思路也是“限高、扩中、提低”,其中“扩中”,就是扩大中等收入群体即中产人群的规模,他们通常被认为是社会的稳定器和消费主力军。南京大学教授周晓虹2005年给中产作了一个简洁的定义——大学毕业、脑力劳动者、月薪过5000元,放到今天,“月薪5000”的标准自然应该水涨船高,但“大学毕业”的硬标准,却可以一直适用到今天。
一般来说,最大的中产阶层“孵化器”至少有两个:一个是中小企业。就像中央党校教授周天勇分析的那样,一个国家或地区每千人口拥有的小企业数量越多,收入分配和贫富差距越小,中等收入的人口也就较多。另一个就是大学。社会学家陆学艺说过,大学是培养中产的摇篮,大部分毕业生后来都做了“白领”。
其实,高校扩招的这些年,恰恰是我国中产群体扩大最明显的时期,每年几百万接受了高等教育的大学毕业生,直接成了以高学历为主要特征的中产群体的后备军。这么看来,大学扩招、“学历膨胀”,非但不是什么值得担心的事情,反而是扩大中等收入群体的绝佳路径。
美国学者李成曾编著过一本名为《“中产”中国》的书,书里面收录的一项研究成果也表明,受过高等教育是中产身份的最重要标准,而中国“高等教育的扩充”促成了中产的急速扩张。并且以“80后”群体为例,说他们是国家经济繁荣和高校扩招的主要受益者,是中国中产群体的主干。言下之意,这种“高等教育的扩充”乃是造就中产群体的主要动力。好不好,看“疗效”,大学扩招的“扩中”效果这么明显,学历“膨胀”一下又有什么好担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