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怎么办？时间一秒秒地流逝，危机一秒秒地迫近，耳边仿佛听到时钟的滴答声，还有隐约传来的两声枪响。

　　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只有鱼死网破、殊死一搏，就像猎狗一样，明知对手比自己强大，也敢于和对手叫板厮咬。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老子今天豁出去了，舍生取义，杀身成仁。

　　往储蓄所来的人越来越少，离单冬宝作案的时间越来越近。我在储蓄所里外来来回回几趟，简直累极了。这样折腾也是无奈之举，既有伺机再发警报的意图，也有勘察决战地形的想法，还有密切监视单冬宝的考虑。一场战斗，集指挥员、战斗员、警卫员于一体，难度不言而喻。

　　突然，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妈妈来了。我做梦都没想到，妈妈竟然来了。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的一刹那，我惊呆了。脑袋里突然一片空白，四肢仿佛已经僵硬，挪不了半步。那一刻，时间仿佛也已经凝固，但愿时间真的能够定格。如果这样，我将永远心存感激，因为凶险和罪恶将不再发生，抢劫、凶杀和包庇将离我们远去，单冬宝、张妮娜和刘德华这些名字将不再出现。似乎一切都出乎意料，究竟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我心急如焚，坐卧不安。

　　对了，时间很关键！不知道现在是几点，12点以后才是危险时间。

　　历史究竟会不会发生改变？如果不会，那么沈翠真将难逃噩运；如果会，那结果又会怎样……我不敢想象，也无法想象，脑子里一片凌乱。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轻举妄动。

　　糟糕的是，此刻储蓄所里只有三个人，除了妈妈，就是沈翠真她们俩，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同胞。三个半边天，听上去好厉害的样子，其实我知道，即使是花木兰、穆桂英和樊梨花这三个女中豪杰手无寸铁地联手，也未必抵得过门外那个持枪的凶残歹徒。

　　两支五四式，一支六四式，单冬宝盗走三支手枪，不清楚今天随身会带几支，当年的媒体报道未有涉及。但毫无疑问，他的弹夹内子弹肯定已经装满，既然持枪，必然有行凶的打算，甚至不排除作了枪战拒捕的心理准备。

　　他当过海轮上的乘警，曾经在鱼龙混杂的客舱里进出；他也当过公交车售票员，常常在拥挤不堪的车厢里穿梭，或许见过一些场面。要害的是他有反侦查能力，从守候在冷风里这么久以待时机，就可以看出，这个家伙很沉得住气，不容易对付。怎么办？

　　每个人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困境，有时候急中生智，也许峰回路转；有时候无计可施，只能束手待毙，但求生、求胜的能动空间多多少少有一些。

　　对于一只有着灵长类高智能生物大脑的猫来讲，情况或许就没有这么简单了。况且，现在即使手边有台电脑，或者iPhone手机，即使可以上网百度、微博求助，恐怕也找不到现成的答案。

　　有了！我不停地在妈妈的身边跳上跳下，既想看清楚她那块海鸥表上的指针，又想借着自己邋遢的样子吓跑她。这是一个笨办法，对它的效果我不抱预期。

　　“哎呦，哪里来的猫啊？”妈妈好像吓了一跳，赶紧往边上一闪。“对不起，对不起！”沈翠真站起身来，连忙打招呼。“又是这只野猫，真可恨！”她的同事一边骂我，一边起身往外走，看样子打算来赶我。

　　我赶紧窜出门去。

　　千万不能让她打开那扇铁栅栏，因为也许单冬宝正等着这样一个机会冲进来。如果他冲进柜台，冲进柜员工作区，里面的人有时间发出警报，那么很可能既有财产损失，又有人身伤亡，那就亏大了。

　　但我又不能把妈妈扔在那里置之不理。我迅速扫了一眼门外的情况，单冬宝站在几步之外，正往储蓄所里面瞄，那副贼眼里似乎闪过一丝凶狠。不好，像是要有所行动。

　　我毫不犹豫转过身子，又冲进了储蓄所。

　　单冬宝跟了进来。他用力把木门砰的一声关上，拔出手枪。这是一支五四式手枪，外形比六四式大得多。两种枪我都打过，五四式精度高，杀伤力大，击发时声音大，后坐力也大。如果握枪不熟练，或击发突然，小臂会因为后坐力被甩起。“抢劫！”单冬宝大喊一声，把手枪高高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