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能源局煤炭司副司长魏鹏远被有关部门带走时,家里发现上亿现金,执法人员从北京一家银行的分行调去16台点钞机清点,当场烧坏四台。这个新闻,引起热议。许多人对这种屯钱方式觉得不可思议。无独有偶,与此差不多同时,中国石油一个高管被调查的消息也在媒体披露。在这个案例中,由于“抄家”只用了“装车时间持续一个多小时”这样的字样来描述,显得概念模糊,未能引发人们更多的想象而相对沉寂。可见抽象的数字总是枯燥乏味,如果转成可感性强一些的“模型”,效果就不一样了。
事实上,根据权威部门公布的数据,某些官员用侵占、贪污、受贿、挪用等手段敛财达一个亿或一个亿以上的,已不是个位数了。这次的“一个亿”之所以空前“轰动”,其关键词落在“现金”“点钞机”“烧坏”上面,颠覆了人们的惯常思维,起到了极大的烘托作用。
“一个亿”意味着什么?相信一般老百姓没有多少概念。在日常生活中,人们要想拥有数量达“一个亿”的东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你说自己的身体蕴含着上亿的细胞。由于好事者的参与,现在我们知道了:一个亿的人民币(假如都是百元大钞)——连起来,总长度约合155公里,超过北京五环路(99公里)和四环路(48公里)的总和;一张张叠起来,高度约100米,比30层的大楼还高;铺开的面积,相当于1.67个普通足球场;堆起来重1.15吨;体积达2立方米,和一般家庭的卫生间差不多大;要装满50个银行专用运钞箱才到位;16台点钞机一起工作,需要一小时才能点完,而且还不能坏……
家藏一亿元现钞,等于说钱在睡大觉,这对于资本市场来说,是不可容忍的:基金老总要骂娘;银行揽储人员要跺脚;理财经理要抓狂;股市大户要喊看不懂;保险推销员要打自己耳光;老头老太要痛心利息白白流走;财经专家担忧这在一定程度上可能导致钱荒,社会资金不能有效盘活……
那么,魏某人想得到这些吗?我猜,一点也想不到是不可能的,毕竟:一亿元的现钞堆在家里,是十分具体形象的;能派什么用处,他心里自然有数;倘若高调花钱,手笔很大,难免露出马脚要犯事。要说他全部想到呢,也是不可能的,比如,这一亿元,按魏某2008年上任至今6年时间算,平均日进就是47619元,这个数字,相当于北京2013年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的1.18倍;这一亿元,可支付大约250万名学生一年的学费(400元/年标准)……魏某清楚这一点的话,作为国家公务人员,就不会丧心病狂敛钱到这样的程度!难道他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有一点是肯定的:魏某不会想不到,按刑法规定,个人贪污(受贿)10万元以上的,起刑10年以上,情节严重的可判无期徒刑和死刑(受贿一亿元,死一百次都不够);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国家正在发生一些对于像他那样的贪婪者非常不利的变化,并且来得那么快,那么狠;要不,谁还会傻到这样屯钱?而这个变化,正是这个国家的人民热切期待的。
一亿元,可以引发许多联想,其中最没有悬念的联想是它把一个贪官送上了不归路;同时,也可能成为尚未被揭发的贪官夜不能寐、魂牵梦萦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