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位友人是民乐团二胡副首席,闵惠芬的师妹。有时友朋小聚时,她说她之所以钟爱二胡是受了其师姐的影响,尤其是二胡的表现力超强,二胡不仅音色淡雅深沉而鲜明、旋律委婉悠远而明快,善于表现一种深邃绵密的情感,而且它的模拟能力特别逼真,几乎达到乱真的境地。
确乎如此。比如闵惠芬演奏的《江河水》,这首乐曲是根据《江南鼓乐》改编,二胡以它深幽凄美之旋律叙述古代孟姜女万里寻夫的故事。孟姜得知夫君服役身亡,面对江河水,追思夫妻恩爱,抚心悲啕之情,令人心碎、令人心醉;又如瞎子阿炳的《二泉印月》,凄楚低回的旋律描绘了月照惠山泉水的景致,又道尽曲中人心里的忧郁和苍凉,引人唏嘘不已,这就是为什么指挥大师小泽征尔听了二胡演奏的《二泉印月》后潸然泪下的缘故。再如近代二胡大家刘天华的二胡独奏曲《良宵》,以明朗轻松的旋律表现了曲中主客相聚怡然自得、天随人愿的愉悦心情。因此二胡演奏既可描摹自然环境,又可反映内心复杂深挚的情愫胸臆。
至于二胡的模拟性更令人“叹为听止”。如听了二胡独奏曲《赛马》,运用了蒙族风格音阶和节奏,与汉族音乐中常用的装饰音巧妙结合,表现了众马奋蹄奔腾的景象,那种马蹄声,那种扬鬃马嘶声,听之确实声声入耳,为之惊叹,“像得不得了”。又如二胡二重奏《打猪草》,运用了声腔技巧,模拟黄梅戏男女对唱,活泼诙谐,形神兼备。就如《光明行》中模仿的军号声也形象逼真。最近观看了二胡协奏曲《霸王别姬》,京胡、琵琶、月琴等伴奏,以二胡模拟虞姬(台上扮演者只做不唱)演唱京剧曲牌,一声“大王……”呖呖莺声、惟妙惟肖,琴声仿佛就是唱词。这就是二胡的特色,二胡的魅力,许是其他乐器有所不逮的。
二胡原是民乐中一般的乐器,后经刘天华创新,改革二胡制式,提升了二胡的功能,丰富了二胡的内涵,使之成为现在的民乐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