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陈赓被捕了
为了巩固杨登瀛在国民党中的地位,陈赓为他提供了各种方便,甚至部署一些假机关让他带敌人去破坏。这下子,杨登瀛自然立下了许多的“功劳”。再加上杨登瀛学识渊博,谈吐高雅,故而很得国民党高官们的赏识。与杨登瀛住处毗邻的是国民党上海市党部委员范争波,两人常有来往,过从甚密,渐渐成了好朋友。但在与国民党要员的接触中,杨登瀛越来越感到在财力方面有些捉襟见肘了。因为他不像其他的国民党调查科的特务们能捞钱。甚至有时连自己的开销都支付不起。他几次想向陈赓开口,但难以启齿。但是,他这种窘境很快便让陈赓得知,陈赓通过组织,马上给他弄了一笔数目不小的活动经费。考虑到杨登瀛经常要陪同张道藩等人出入各巡捕房,又给杨配备了一辆福特轿车,并派去在苏联受过特殊训练的连德生担任保镖,专门负责他与陈赓间的联络。
在陈赓的资助下,杨登瀛俨然是一副阔老板的派头。这样,他便从容地出入于灯红酒绿的上海滩了。1928年10月,杨剑虹因涉及贪污案自杀后,杨登瀛被陈立夫任命为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驻沪特派员。这个命令则是由蒋介石签署的:“特派杨登瀛在沪协同办理重要案件并处理之。此令。”于是,上海各警、特机关都把他当作“中央亲信的人”。这样一来,杨登瀛成为调查科派遣在外面仅有的三名特派员之一,这对上海地下党的活动也就更有利了。
一天晚上,陈赓告诉妻子王根英,组织上已同意她随他一道去江西苏区。王根英高兴得不知所措。“快收拾收拾,把知非(他们的儿子)托给他姥姥。我出去一趟,钱壮飞也在江西苏区,我去问问他女儿黎莉莉有什么话捎给她爸爸,很快就回来。”陈赓说完,来到街上。
租界里的丽都大戏院,灯火通明。明月歌舞社正在演出。陈赓找了个空座位坐下。舞台上正在合唱。他认出黎莉莉,就掏出钢笔,写了个纸条,让伙计递到后台,请黎莉莉到门口来。他刚想往门口走,旁边的座位上伸出一只手,在他手腕上点了两点,细声细气地说:“王先生,好久不见?”
陈赓的心猛地紧缩起来。虽是暗处,凭那个年纪轻轻,瘦骨嶙峋的模样,凭那—副假女人的嗓音,陈赓一下就认出绰号“小白脸”的叛徒就坐在身边。他本名叫陈连生,原是上海先施公司学徒工,后在武汉我军委特务工作处工作,转到上海又在我党中央特科工作。他就是那时认识陈赓的,大家都叫他“阿连”。
陈赓以为是“巧遇”,说了声:“我不认识你!”便离座走出去。阿连紧跟着出来,又过来搭讪:“哎,你不是王庸吗,怎么不认识?”“我就是不认识你,你给我滚远点!”说着,陈赓拔腿跑开。但腿伤刚愈,跑不快。
阿连的一只胳膊搭在陈赓肩上,苍白的瘦长脸上现出笑容:“咱们谈谈……”他一步步逼近陈赓。陈赓知道就要发生那件不可避免的事。他往后一跳,挥手朝阿连的胸口就是一拳。阿连摔了一下,乘机一闪身,巧妙地躲过了陈赓的第二拳。接着阿连便猛地向陈赓扑去。两个人扭作—团,气喘吁吁,—拳又一拳地厮打起来。陈赓挣脱了叛徒铁钩一般的手,刚跑出两步,躺在地上的叛徒就吹起了哨子。四周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四五个巡捕像从地底下冒出来—样,站在了陈赓四周。他们握着手枪,杀气腾腾,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陈赓。
陈赓被捕了,关进老闸门捕房西牢。房间里很潮湿,积满了垃圾的地板,再加上青苔、脏水、烂木头发出一阵阵臭味。四壁挂满了鞭子、链条和各种刑具。陈赓刚刚挨过鞭打,瘫坐在地上。缠着红布包头的印度籍巡捕坐在门外,突然瞪大眼睛,大惊失色,惶惑地问:“怎么?你是陈赓?你不是王先生吗?我见过你!”陈赓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丝,惨然一笑:“王先生已经死了。我就是陈赓!如果你还认识我,你给我办点事。”“什么事?”巡捕有些紧张。陈赓很费力地摸出口袋里的几文钱,丢到巡捕脚下:“你给我买包烟。”“我记得你不抽烟……”巡捕说着,还是收了钱,从怀里掏出一包烟。“先生,你还是说了吧,就要给你上电刑了!”
“无非是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