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我有生以来最高的发烧记录。颅内钻尖般地疼,不时地转来转去,忽又有蚁虫在游动,视线迷糊,彷徨、煎熬、恐惧与无奈,一切都延伸到天边,这段发烧历经七昼夜,与死神擦肩而过,现在忆起依然内心惶恐。
第一天,清晨6时闹钟响起,我如往常一般起床,忽然眼冒金星,耳朵嗡嗡,四肢无力,脑袋涨沉,心底一荡,发烧?体温一量38.1℃。硬撑着起来,来餐桌前,在太太做好的美味早餐前糊弄几口,心想到单位医务室配点药吃吃,时钟嘀嗒嘀嗒,但面对丰盛早餐食欲尽丧,欲穿鞋出门奈何两腿乏力,头一晕侧地一坐,遂卧床不起……吃药、喝水,咳嗽愈演愈烈。是夜体温蹿升38.9℃,周身滚烫。
第二天,早晨6时,体温突破39℃,达39.3℃,咋办?看来不上医院不行呢。妻在一边唠叨。迷糊中电一位在社区医院工作的朋友想去打点滴,原因是社区医院人少,不用排队,我也想尽早结束这一病魔的施虐。不料,朋友婉拒:体温超过38℃,社区医院条件有限,怕耽误病情。不得已,只得让同住一个小区的朋友帮忙驱车赶往市六医院,一路上车堵,外面下着沥沥细雨,雨滴打在车窗上,如砸在我心头……
早上7时,市六医院内科急诊室,一位青年值班医生正忙着,五六位病人等着候诊。接下来,便是挂号、问诊,尔后先打了针退烧针,再抽血、拍片,一切仿佛都在云里雾里飘……
依稀回家卧床的五六小时里竟记忆顿丧,体温再度摸高:39.5℃,滚烫滚烫,平时爱喝水的我竟一滴水也无力喝下,任凭烈火在燃烧躯干,昏昏沉沉,头颅内撕裂般的疼痛,神志模糊,冥冥中似乎到了弥留之际。 病毒性感冒主要是大量喝水,用大量的水来冲洗体内病毒,病毒不等于细菌,人类对它无特效药,所以,医生不主张打点滴。
接下来的第三天、第四天病毒仍在体内施暴:竟把体温发挥到了39.8℃的极致,那一刻灵魂似出壳,意识模糊,由于喝水极少,尿液竟无,皮肤烫得可把鸡蛋焐熟……
命运捉弄人,在历经火烧后的第五天,体温渐渐回落到38.5℃,思绪开始回归正常,喝水也多起来。心想死神不接纳我,体温依旧上上下下来回折腾,腰杆被折成几段,上下左右酸疼得直逼冷汗。不料,最可怕的事情出现了:病毒感染给我太太,她竟也步我后尘,开始发烧。她自小体弱多病,又有心脏病,最怕感冒,这次逃不过了。
第六天,体温降到37.5℃,但妻子的烧得也厉害,38.8℃,39.1℃,39.3℃,39.5℃……体温一直往上蹿,是夜突然心脏承受不了,气也喘不出,为治疗这一感冒,我让她泡脚出汗降温,不料因体温过高,一度竟休克几秒钟,惊出我一身冷汗。这一夜不眠,不时把手伸向她的鼻孔,看看有没有问题……
第七天,体温已正常,妻子的烧也退下来一点,但仍在感染期,看来,她还有一段时日与病毒斗争呢。
生死轮回,这回才真正体味到身体好这三个字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