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访姑苏,如花美眷,似水流年,2500年历史的平江路蜿蜒临河,这条 “水路并行,河街相邻”的石板街上,各色小吃、食肆里,食客们熙熙攘攘,一脸热切地看着菜牌点着小笼包、各色浇头面、卤鸡爪、鸭胗干、春卷、生煎包等,热热闹闹,宛若“贵潘”的潘家次子潘曾莹在按照“状元宰相”、“四朝元老”潘世恩获御赐圆明园的宅邸,改造南石子街老宅时的风光依旧,经年未改。
路头吃到路尾
虽是多次造访过苏州,却是第一次来平江路,这里依旧有着吴侬软语的苏式柔板式生活,比如临河一家餐馆名“品芳”,标准的平江路枕水河畔建筑,临窗而坐,正对着一堵白墙,黛瓦间探出几枝紫色泡桐花,团团簇簇的粉紫色,时而轻悠悠地坠落一朵,浮在水面,慢慢地随着流水飘远,窗口挑着红色的灯笼,可以想见夜色里,红灯木窗也是别具江南韵味的好景致。店里最出名的似乎是生煎包子,胖乎乎的生煎却是底部沾满芝麻,肉馅个子不小,很鲜美,皮子有点厚,很顶饱。蟹粉小笼的皮很薄,味道也很鲜美,荠菜大馄饨似乎是苏州小食店的拿手招牌,随便一裹便是一碗香浓的春意盎然,尽在这碗荠菜馄饨里了。绉纱小馄饨看着几乎半透明,很是美丽,但是吃到嘴里,几乎找不到肉馅,估计阿拉上海人多半是吃不惯的。冷菜里的酱牛肉还有笋丝似乎是超市里的袋装食品口味,不予推荐。言而总之,在这里点几份点心,消磨半天时间,可是很苏州的逍遥生活状态。
据说,很久以前,皇家的太监们好容易熬到“光荣退休”,便都来了这风暖柳枝柔美的苏州,平江路附近便有了太监弄,于是这里的美食便也有了各地的口味。早在平江路被开发前,这里就有家出名的哑巴生煎,终日门口食客排队,至今俨然成了一个不可不去的景点了。
酷似欧洲进口小土豆的“高山土豆”被摆在路边的小食摊上,摊主和身边朋友聊着天气,偶尔招呼一下客人。一座雕花木楼高悬着一块店招“六扇门手工老酸奶”,正乐呢,看到招牌后的木楼飞檐间爬满蔷薇,白色的香花攀援直上二楼,再绿意盈盈地垂下,靠着河边,摆着桌椅,另一边则是开满红色大朵蔷薇的绿壁,吸引了无数游人在这家“水岸驿站”驻足留影,顺便来这里喝杯饮料,吃点点心。
不远处,竹炭烘烤的梅干菜扣肉饼6元每个,醒目标明请勿手摸。那边老外游客瞪大双眼,对着一大盆煮鸡爪指指点点,旁边还有满满一盆茶叶蛋,香浓四溢。小资们来平江路必逛的“狐狸家咖啡馆”门口摆满了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我几乎立刻想起了厦门那座浪漫的鼓浪屿上一家家别致店铺,在平江路,也有。
“探花府”家下午茶
从热闹的“皇家”铺子门口沿着南石子街往巷弄深处走去,路边的民居门口,或种了一棵含笑,正含苞待放,花香清幽,或几盆月季、蔷薇,深红、粉红、淡黄等各色艳丽的花朵,娇艳动人。没多远,便到了在苏州名动一时的“贵潘”府邸,条石砌就的门楣上,淡淡的三个描金字样“探花府”,右边白墙上是深色的铜牌,镌刻着潘祖荫的生平和国宝大盂鼎和克鼎曾被收藏于此间,解放后由潘家捐赠国家的事迹。上方还有一铜牌,标明这里是“苏州文旅花间堂”,文化旅游的精髓莫过于让此刻的我们,可以走进似水流年里,深刻体验那过往如花美眷的生活印记吧。
住店客人的房费里包含早餐,西式的早餐包括简单的德国式肉肠、烟肉、蔬菜,还有敞开供应的水果、面包以及牛奶、豆浆,和胶囊咖啡机煮出来的香浓咖啡或巧克力,极为丰盛。
来这里小憩即便不是住店客人,支付每位98元的下午茶资,便可以走进这座江南望族的官宦人家,感受出门不远便是鳞次栉比的餐馆小铺,回家便是幽静的深宅大院的“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真实写照,只是后半段得改成“园林日夕佳,鸟鸣茶飘香”了。
三路五进的精致园林里,花间堂的下午茶,没有咖啡,有各款茶叶,“你喜欢普洱?还是玫瑰花茶?还是……”笑容甜美的服务员殷殷问询,不厌其烦地和7岁的元宝解释那茶盘上可爱的小装饰叫做“茶宠”,用茶水日日滋润“豢养”,玫瑰花茶的馥郁芬芳里,看服务员手势娴熟地洗茶、冲茶、布茶,意态悠然,内心便也觉得安适。
下午茶的点心有话梅瓜子、南瓜子等标准江南零嘴,蛋糕则是西式的,慕斯、提拉米苏等,还有水果,配上香茶,或者铁观音、龙井等,还有这春色满园的景致。
店猫歪歪在一旁打盹,鹦鹉时而在竹笼里扑扇翅膀,檐下雨滴如珠,屋内一室静好。
遍地美食观前街
从平江路走到观前街不过五六分钟,路上有几家茶馆,有弹词开篇,一家庭院深深,每人茶资88元起,点唱每首48起,参观下兰草萋萋的庭院,雕花石板步道,转身走人。
以前来苏州总要去五芳斋吃小笼,皮薄肉馅大,微甜,一顿吃两笼没问题,之前来发现已经变样了,临街一楼变成各家店铺只是和五芳斋无关,踩着湿漉漉的大理石台阶去了二楼,可能是老板模样的人瞟了眼我们,随手朝一大堆靠墙或坐或站的男男女女们一指,说,后面排队去!二三个人也要点满200噢!话未说完,转头离去,我们忙利索地转身小心翼翼下楼。
观前街就是不缺老字号食府,斜对面就是老字号“朱鸿兴”,还是国营老字号的架势,只供应小笼、各色面条、大馄饨、小馄饨、鸭血粉丝汤等小吃。顺便提醒一下,如果你赶时间,千万别点他家鸭血粉丝汤,汤里应该是点了猪油,奇香无比,但是过了好久都还滚烫,馋嘴如我,烫得舌头都麻了!可是那汤实在是太美味了!
“朱鸿兴”实在是低调,菜馄饨其实是荠菜鲜肉馄饨,你可以吃得出那肉质很新鲜,配上鲜美的荠菜,同样奇香的汤头,真叫人鲜的眉毛掉下来!“朱鸿兴”的小笼和阿拉上海的小笼明显不同,模样也是小悠悠的,却只只都是小胖墩,白乎乎、胀鼓鼓,热腾腾的蒸汽里,你可以看到小笼的肉馅汁都已经蒸渗透出来,印得雪白的皮子有诱人的肉色,看得人馋涎欲滴。
如今的观前街上不仅有苏式佳肴,也有着川菜、东北菜等祖国各地风味菜馆,还有鳞次栉比的店铺,我们去黄天源糕团店排队买些糕点,再花5元钱买份臭豆腐,刷上甜面酱,点一点辣酱,就在润物细无声的雨丝里,安享这苏州的味道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