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快】再往前的1957年,还有一场反右斗争,现今70岁以上的人应该还有朦胧的记忆。
【中速】年轻的朋友们,往事并不如烟。请你们静下心来,体验一下你们的父辈,甚至是祖父辈们所经历的那个苦难的年代吧。
这并非话剧剧本,也不是文学著作,而是无障碍电影《归来》的解说词,撰稿人王世杰,今年69岁,被认为是上海无障碍电影志愿讲解第一人。2007年至今,王世杰撰写了11部电影的无障碍解说词,活跃在各个社区、盲校和视力残疾人群体中。而这7年,也是上海的无障碍电影从无到有,从残疾人家庭、社区走向商业电影院,再回到社区追求更大发展的7年。在本市第二届无障碍电影日前夕,记者拜访了这位业界公认的“前辈”。
写解说词耗费心力
摘录下的这一段解说词,是电影《归来》的开场概括词,这是王世杰撰稿的特色之一:寥寥数语,就能抓住场上所有观众的注意力,将他们带入电影的世界。
再仔细看这本2万多字的解说词,才发现另有玄机:讲解词都以实心方块开头,字体采用较大的3号,这样便于在黑暗的环境中寻找;稍快、中速,是给自己的语速提示;王世杰习惯将所有的对白都以5号字体记录下来,而不是只记录最后一句,这样遇到较长时间的对白,他就能喘口气、喝口茶,不用一直提心吊胆的。
慢工出细活,撰写一部电影的无障碍解说词,至少要用两周时间。前期要查背景资料、电影影评。王世杰说,最耗心力的一部电影是《建党伟业》,花了整整一个月,就是因为电影涉及的人物、事件太多,在查资料上耗费大量时间,后来因为每天伏案工作时间太长,他双腿浮肿,只能站着工作。
撰写解说词是一个“熬人”的过程,因为“每天最多只能写时长5分钟的电影画面”。王世杰说,解说词是艺术作品,它穿插在对白中,又不能和对白冲突,既要有画面感,又要精炼、准确。“你要是说,走过来一个不太漂亮的姑娘,这个‘不太漂亮’就不行。”
王世杰喜欢自写自说,他的解说讲究现场感,描绘深夜的场景要用气声;描绘热闹的场景,语气就得是欢快的。在讲解的过程中,他还会同步修改解说词,哪些话长了,哪些词用得不准确,讲一遍、改一遍,几次下来,解说词往往会被改得面目全非。
“粉丝”跟着“转场”
2006年底,王世杰刚退休,一次无意中看到了北京有人为盲人“讲电影”的新闻,他想,自己有一定的文学修养,对电影也有一定的解读能力,何不将时间花在这件有意义的事情上?他的想法得到了市残联的支持,他领到了第一个任务:用一个月准备一部电影的解说词,过了春节就进社区试讲。
《三峡好人》是王世杰的“处女作”。2007年春节后的一天,闵行区江川路街道活动室里,王世杰的面前坐着30多位视力残疾人,身边是一台老式的电视机。
说完最后一句解说词,他抬头看着面前的观众,有人低头默默不语,有人昂头身体前倾,现场鸦雀无声,“10多秒后,掌声爆发出来,我知道,我成功了!”
此后,王世杰活跃在各个社区,不少“粉丝”就跟着他“转场”,同样的片子听了三四遍也不腻。每次讲解结束,他总被团团围住,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和他分享“听电影”的感受。“有一回,一名家长带来一对14岁的盲童双胞胎,结束后,两个娃娃找到我,对我说,‘爷爷,谢谢你,我们能抱抱你么?’我抱着他们俩,眼泪都快下来了。”王世杰说。
此时正是上海无障碍电影的起步阶段,虽然有王世杰的成功,但当时能为盲人讲电影的志愿者还不多,入社区活动时间不固定,播放影片比较陈旧,受益盲人比较少。
2009年,市残联、上海图书馆和上海电影评论学会联合成立“无障碍电影工作室”,借助上海电影译制片厂、上海电影音像出版社等影视机构的社会资源,制作了40多部高质量的无障碍电影光盘,分发至市区公共图书馆、区县残联、社区文化中心等,免费为残疾人提供借阅或定期组织他们观看。王世杰也参与制作了《建党伟业》和《辛亥革命》2部无障碍电影。
三种模式各有优势
如今,上海无障碍电影进入了第三阶段,在部分商业影院开设无障碍电影专场,每月定期放映一部影片。今后,上海无障碍电影将深入社区,追求跨越式发展。王世杰认为,这实在是一桩大好事,“视力残疾人的生活太封闭,他们出家门难,与社会脱节,看电视剧都只能听个大概,他们太需要我们的帮助来丰富业余生活。”
王世杰认为,目前三种无障碍电影的传播模式各有优势:在商业电影院看一场电影,是许多盲人梦寐以求的,影院的片源新,立体环绕的音响效果更是无可比拟;制作无障碍电影光盘不仅能节省后期的人力,在残疾人当中周转起来也更方便;而若能让无障碍电影的播放覆盖所有街镇社区,则可以在最大程度上方便盲人,解说员面对面提供服务所带来的温暖感,也是另外两种模式所缺乏的。
本报记者 徐轶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