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4年前,我曾写过一篇短文《你读过〈我的奋斗〉?》,指出《我的奋斗》版权即将过期,德国出版商有意重印。根据德国出版法,作者与出版者可以在作者死后保有版权70年。希特勒于1945年自尽,到今年2015年恰是70年!德国出版商已在蠢蠢欲动,希望吸引青年一代猎奇的读者。
说到这本书,不由得想起我上初中,对时事已经很感兴趣,每天取阅父亲店铺订的《时事公报》。我清楚记得德军占领波兰的恶讯,世界大战因此开始,我也有机会看到希特勒写的自传《我的奋斗》,对独裁者的心理状态及其信徒的愚蠢记忆犹新。如今《我的奋斗》复活,毫无疑问,此书没有文学价值,但确有历史价值。学术言论界议论的焦点,不在历史因素,而在:新生代的德国男女应否阅读此书?此番讨论自然联系到近来伊斯兰国任意杀人的事件。
希特勒系于1925年在狱中完成《我的奋斗》(由希特勒口授,由其党徒鲁道夫·赫斯执笔撰写),到他20年后自杀去世时,已销了1000万册。当时版权一直握在巴伐利亚州政府手中。但从今年开始,版权失效,人人可以出版。此书再版,必会引起世界各方争议,青年读者甚至会怀疑祖父辈的所作所为。
一般认为《我的奋斗》再版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好奇的是今天的德国青年对人性与政治的态度。前一阵巴黎百万人游行似证明人类毕竟是善良的,“错”与“对”分明。但一想到有些地方混乱血腥的现状,又不免对人类的善恶本性产生怀疑。
1996年时,一位德国作家写过一本《希特勒手下敢作敢为的杀手》,指控当年德国平民敢于大举屠杀犹太人,并将其与日本人大肆杀害中韩人民相比。至今许多犹太学者仍认为,德国人还可能会重演当年的悲剧。
据最近消息,慕尼黑一座专门研究纳粹主义的当代历史学院,即将出版一部附有注解的长达700页的新书,共有5名学者一起细读注释。此书将成为一本解释纳粹主义的教科史书。正如所料,犹太学者闻讯马上抵制。慕尼黑的以色列文化学院起而攻击,一位当年亲历大屠杀的86岁幸存者马上指出“有些德国人心里上还在憎厌犹太人”。他鼓动民间反对此书的出版,我和他观点一样。可仔细一想,当年“文革”的发生不是证明人类之中确有不少兽性人物?《我的奋斗》的重新发行也许可启发人性向善的本能。青年人读了可以止恶扬善。最后一思,我主张今日德国青年应该学习了解过去丑恶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