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日剧《东京女子图鉴》里的女主。出生于秋田县的一个普通家庭。关于人生理想,17岁的她是这样回答中学老师的:要做一个备受羡慕的人。
于是,在秋田大学毕业后,绫就直奔“闪闪发光的,机遇像石子一样遍地都是”的东京。开始了路漫漫其修远兮,她将上下而 “刷”之的逆旅。一个个填充、收集所谓圆满人生必需品和东京都市女的存在感:比如,预约不上的餐厅、做代理商的男友、两日一夜的箱根旅行、海瑞·温斯顿的婚戒……
10年, 35岁。绫从务工者居多的山茶刷到了富人区银座。期间,前赴后继,作为6种颜料的6个男人,她依次一一刷过——
直树:绫初到东京迷路偶遇的秋田老乡,东京年轻的打拼者。就像绫觉得秋田这个地方根本不存在机遇一样,“不是直树不好,也不是对直树不满”,但看看电视吃吃烤肉这种幸福在秋田也有。直树这个颜料显然太过原色,绫不告而别。
隆之:东京出生有“父母”背景的大公司驻纽约代理。联谊会上一见钟情的上等“立邦漆”。在带绫见了父母后,宣告自己是个不婚主义者。可怜痴痴等在豪华饭店门口的绫,等来的是他失约的短信和失踪后与“读者”模特富家女结婚的信息。绫从此多了一件为这个约会穿的品牌夜礼服和长长的分期还款账单。
幸和:高档和服店老板,有妇之夫。33岁的绫,被带入高级场所,喝着配螯虾的白兰地,又妆容精致地刷上了时装杂志的封面。但是,对绫为搏上位提出的分手之刷,情场老司机的转身流畅、背影华丽。
真人:绫35岁时嫁的39岁的有房高收入俗男。他要的真是洗衣烧饭人。在和公司里的合同妹外遇后,绫被刷出局离婚了。
浩平:咖啡店服务员小鲜肉。给绫姐炫了某姐买给他的高级手表,绫再一次被刷:这种表自己也不舍得买啊。
凉介;港区出生,是工作、生活、朋友、结婚以港区为界的律师。出生秋田的绫自然只能被刷停在了他的朋友圈。
绫,最终没有像片曲唱的“从哪里来必须要回到哪里去”。她自然是回不去了。40岁的她,用自己的积蓄在东京买了一套房龄20年的二手公寓。镜头摇过,躺沙发上的,是那个小职员男闺密健介。
刷,也可以理解是努力和奋斗的意思吧。像绫这样但看刷子狂舞而终于没有“备受羡慕”的,倒也不是阶层不能刷破,城乡之差也未必不能刷平,事实上刷破刷平的不胜枚举。剧中绫的女友有一句旁白可算是点醒:绫的潜力、能力、魅力和现状不相符合。现实中,以为能“我刷故我在”,希冀以刷别人来刷新自我的常见镜像是,女人刷男人,男人刷名利,结果是要么白刷要么被刷得错位。因为,别人或别的,这个外在的源泉,实在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和偶然性。
剧中的绫说,对老房子进行了彻底的改造,又说,“这算是迎来了完满的人生吗?我不清楚”。抱朴守真和返朴归真确是一样的不易。尤其是,节制我们的好胜、虚荣心魔,把自己刷得闪闪发光来相配闪闪发光的生活是艰难和需要智慧的。所以,存在感要怎么刷?也许,就像奥利弗·高尔斯密说的:
无论身在何处,
我们只能在我们自身寻找或者获得幸福。
——《旅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