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中最后的一个字是“胍”。有的人把它读成香菇的“菇”,那是错了,应读西瓜的“瓜”。双胍是西药的一个家族,我们有许多兄弟姐妹。我是双胍家族中的一个小阿弟。我的兄姐还有苯乙双胍、丁双胍等等。但是,我是糖尿病患者的好朋友。据不完整的统计,全世界约有1.2亿糖友每天都离不开我。
我出身于山羊豆之中。老早以前,人们就晓得我可以用来治疗多尿的毛病。而多尿正是糖尿病的典型症状之一。但是,直到1929年,我才正式走进西医的实验室。不巧的是,我是生不逢辰,我出生时的一点微弱的光芒,被同时代诞生的治糖尿病巨星——胰岛素的发明所掩盖了。一直到上世纪50年代,法国糖尿病学家Jean Sterne才首次对我作药物研究,并给我取名为“格华止”(葡萄糖吞噬者),这个名字一直沿用到今天。1957年,他发表了第一篇论文,证明我是治疗糖尿病的一味良药。
但是,每个成功药物的背后,都有一个伟大的试验过程。我从实验室里被发现,直到走上治疗2型糖尿病的第一线,从1977年到1997年,足足花了20年,以后又随访10年。这不仅是医学史上耗时最长的研究,也是糖尿病治疗领域发展史上一个划时代的里程碑。在这个伟大的试验中,我被临床证实的确有很好的降血糖作用。在此同时,还发现具有心血管的保护作用。到1995年,我才在美国得到上市许可。距离第一篇论文的发表,足足度过了漫长的38年,结棍?
现在,我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因为我治疗糖尿病,不仅疗效确切,而且价廉物美。每片药只有几角钱,顶多一元多钱,有24片装的,48片装的,一盒也就一、二十块钱。我当仁不让地成为治疗糖尿病的首选药物,救了许多糖友的命。我和老朋友胰岛素合作,是治疗糖尿病的“黄金搭档”。医生们告诉病人,在注射胰岛素的同时,请我一起帮忙,可减少胰岛素用量,还可以有效地防止低血糖的出现。
是金子总会发光。科学家发现,我不但有降血糖作用,还能影响血脂水平,可以使得有害的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水平下降,有减轻体重的作用。因为服用我后,会引发胃胀气,可以降低饥饿感和增加饱腹感。减缓肠蠕动后,人们不大想吃饭了,因而我又受到许多体重超重者的青睐。这是一个治疗糖尿病的意外收获。
令人特别高兴的是,最近科学家又发现,我还有抗衰老、延长寿命的作用,可能成为一种潜在抗衰老药物。因为我可以使细胞更好地完成氧化过程,可以使患肺癌的风险减少,可以抑制胰腺癌进展。一些回顾性研究展示,我的广泛使用使癌症患者受益。因此有人将我戏称为“神药”。这顶高帽有点使我受不了。有一项超过18万人的研究表明,正在接受我的治疗的糖尿病患者,不仅寿命要高于其他糖尿病患者,而且其寿命要高于健康的对照组的人群。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已在前年冬天进行临床试验,招聘3000位试验者,多为70多岁的老年人。看看我能不能真的抗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