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音乐之旅的又一个收获,是意外聆听了两场管风琴演奏。
7月31日晚,我们到达了奥地利的林茨——布鲁克纳的故乡。傍晚闲诳老城区,因是周末,几乎空无人影,商店大都关门。8月1日上午,我们即驱车前往林茨的郊外、布鲁克纳的出生地和圣弗洛里安修道院。
到了那里才知道,布鲁克纳的出生故居和旁边的布鲁克纳博物馆,并不是每天都开放的,都闭门谢客。想想也是,布鲁克纳毕竟不像莫扎特、贝多芬那样大众化、广为人知。在布鲁克纳的故居前留影后,我们又上车,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即来到了敬仰已久的圣弗洛里安修道院,1845-1855年,布鲁克纳曾在其中的教堂整整工作了十年(1848年开始担任管风琴师),为他后来的创作勃发打下了深厚的基础。因此在布鲁克纳的一生中,圣弗洛里安有着特殊的意义,1896年,布鲁克纳去世后,其灵柩就被运回圣弗洛里安,安放在教堂下面最显要的位置,灵柩的顶层上方就是布鲁克纳常年工作过的管风琴,寓意布鲁克纳与圣弗洛里安的管风琴永存共鸣。
我们静坐在具有巴洛克风格的气派恢弘、装饰华丽的圣弗洛里安教堂,仰望教堂正上方布鲁克纳曾经多年演奏过的管风琴,安静肃穆,浮想联翩。据说,现在教堂上方的这架管风琴,就是布鲁克纳当年演奏过的,一百多年以来依然保存完好,因此被称为“布鲁克纳管风琴”(Bruckner Orgel)。身临其境,更能感受到布鲁克纳交响曲为什么有管风琴风格的原因。
就在我们离开圣弗洛里安回林茨途中,意外得知圣弗洛里安教堂下午2点有一场管风琴演奏——能够聆听布鲁克纳当年演奏过的管风琴,真是我们所向往的啊!于是马上又驱车回圣弗洛里安。当我们买了门票,再次走进圣弗洛里安教堂,管风琴演奏刚开始。演奏的曲目第一首就是布鲁克纳的作品——Vorspiel und Fuge-Moll(1847),接着是门德尔松、巴赫等。管风琴的音响非常出色,有一种声振寰宇、激荡心灵的崇高感,其音效远胜常规音乐厅的管风琴。想象当年布鲁克纳就是坐在这里演奏管风琴的,奇特的体验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当天的管风琴演奏者Andreas Etlinger,可能还是位作曲家,那天他还演奏了自己以及当代作曲家Louis Vierne(1870-1937)的作品,音乐语汇新颖独特,推陈出新,令我印象深刻。半个小时的管风琴演奏,犹如一次精神洗礼。
我们终于非常满足而又依依不舍地告别圣弗洛里安、告别布鲁克纳。
在完成了林茨和萨尔茨堡的游程后,本来准备直奔海登海姆观赏歌剧节。这时我们碰到了居住在海登海姆附近的华人作曲家毛为国先生,他说,途中路过乌尔姆市,应该去看一看那里的大教堂。他做向导,陪同我们前往乌尔姆。到了乌尔姆市中心,果见一座宏伟高耸的哥特式大教堂赫然夺目,据称高161.6米,是目前世界上最高的教堂(科隆大教堂名列第三),耗时500多年建成。我们在教堂外围仰望了一圈后,走近教堂正门,只见门牌上表明:中午12点有管风琴演奏。一看手表,还有5分钟。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马上买了门票进教堂。
匆匆浏览了一下教堂内部结构,管风琴演奏开始。与往常不同,演奏作品只有一首:法国管风琴家、作曲家吉尔芒(Alexandre Guilmant 1837-1911)的第七号管风琴奏鸣曲,OP89。该作共有6个乐章,演奏时间约45分钟。与我们平时熟悉的德奥巴洛克管风琴音乐相比,吉尔芒的音乐风格显然要现代得多,而且有法国管风琴的特点,可以说是一种全新的聆听体验和品味。相比圣弗洛里安,乌尔姆大教堂的管风琴音响略显纤细精微,颇似它的哥特式建筑风格。
连着欣赏两场管风琴,作品都不限巴洛克,后一场就是近当代音乐,看来教堂音乐也在与时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