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改变了这对夫妇的人生历程,他们的名声已走出非洲,只是他们的音乐和心灵仍然属于马里。
“已经找到自己的路”
阿马杜·巴加约科患先天性白内障,从小看东西就是模糊一片,随着年龄增长日渐恶化。除了白内障,他的角膜感染,延误了初期治疗,后来又经历一次失败的手术,仅有一点视力渐渐失去。一名医生告诉他,如果能接受角膜移植,或许可以挽救,但只有在发达国家才能做这种手术,马里无能为力。
谈到这件事,阿马杜显得十分坦然:“我们已经找到勇气,找到自己的路,如今其他人能去的地方,我们也能去,所以我们不抱怨。我们已经忘记了失明这件事。”
音乐融入马里元素
1980年,时年26岁的阿马杜与22岁的玛丽亚姆结婚。玛丽亚姆5岁时因为出麻疹,造成失明。她从小喜欢唱歌,特别爱模仿赛拉等法国女歌星。两人合作发行几盘磁带,逐渐在西非地区声名鹊起,他们的组合被称为“马里盲人夫妇”。
1996年,夫妇俩迁往巴黎,与法国经纪人马克-安托万·莫罗合作,录制他们在非洲以外地区的第一张专辑,其中法语单曲《想念你》受到众多法国人喜爱。
莫罗发现阿马杜和玛丽亚姆纯属运气。莫罗1994年在巴马科汽车站打着盹等车,身旁一名女子开始播放阿马杜与玛丽亚姆的音乐磁带,那是莫罗第一次听到他们的音乐。这名女子是玛丽亚姆的姐姐。
在莫罗的经营下,“阿马杜与玛丽亚姆”作为组合,开始转战欧洲。抓住一切机会与各种类型、不同风格的音乐家合作,但他们的音乐始终不忘融入马里元素。
两人最近忙于筹办题为《蚀》的半歌剧形式音乐会。音乐会从头到尾在一片黑暗中举行。阿马杜说,这种设计旨在向听众提供一场与众不同的“感官体验”,“能像我和玛丽亚姆那样听音乐。”
台下听众还能听到一些事先录制的背景声:出租车、摩托车、卡车驶过的声音、班巴拉语电台广播、孩子哭泣声……就像他们在马里首都巴马科的房子里彩排,来自屋外大街上、渗透巴马科生活气息的声音。
阿马杜说:“你既然活在这个世界,就必须让自己有用。在内心深处,我们随时准备分享并帮助他人,传播能够改变世界的信息。”
日子像喝“第三杯茶”
阿马杜和玛丽亚姆在巴马科的房子相当大,足以让家族40多口人来来往往而不会显得太拥挤,只是陈设简单朴素,唯一醒目的是满柜子纪念作品销量和音乐成就的金唱片、奖杯以及记录他们在世界各地足迹的照片,包括一张夫妇俩与美国总统奥巴马的合照。
华丽的装修或许对他们没有意义,因为他们看不见。况且,这对夫妻每年待在巴马科的时间通常不超过1个月。近几年,他们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奔往全球各地巡演或宣传新作品的途中,就是住在巴黎他们名下一间小公寓内。
阿马杜说,他离家的日子里最想念马里的茶。马里人喝茶有一套讲究:第一杯“像死亡一样浓烈”,第二杯“像生活一样温和”,第三杯“像爱情一样甜蜜”。
如今两人都50多岁,成了祖父母。他们承担多重角色,似乎不觉得那是多重的负担,感觉日子过得像是在喝“第三杯茶”。
马里青少年盲人学校是阿马杜和玛丽亚姆结缘的地方,是两人音乐事业的摇篮。玛丽亚姆说:“重要的是我们所做的事情。无论你是不是盲人,你都能工作,能做音乐。”
成名后,夫妇俩热心回报母校。从2005年开始,他们为盲人学校先后举办4台筹款音乐会。这些筹款活动,加上非政府组织的资助,支持着盲人学校的生存和发展。
青少年盲人学校如今不仅仅是一所特殊教育机构,不少马里人把它视为子女受教育的好机会。学校现有367名在册学生中,大约一半人视力毫无问题。而它所培养的盲人学生,不少成了社会栋梁。沈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