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6月4日,我们萨迦援藏小组五个人进藏。
萨迦县海拔4348 米,“寸草不生”是这个县最大的地貌特征。我们问了科技局和当地的老百姓才知道,原来,在离县城19公里处有一片温泉,温泉的含硫量特别高,水顺着地势往县城方向流,导致县城地表含硫量较高,植物无法生长。加上县城海拔高,年平均气温在摄氏零下一度左右,年均降雨量只有110毫米,并且萨迦县比同海拔其他区域的含氧量都低,到了每年最寒冷的十一二月,这里的含氧量甚至不足50%。这些极端的地理条件让生命力极强的野草也“望而却步”。
在这个地方,生存难,生活更难,一些来自生活习惯上的差异,让我们措手不及。比如用水,我们在上海基本上每天洗澡,但刚到西藏的时候,用水都是从井里打的,我们觉得拎水很麻烦,就叫人帮忙在屋顶上建一个水箱,安一个水泵,把水打上去就可以了。谁料一个礼拜不到,水泵电线被人剪断了。我们托人重新接好电线,刚两天又被剪断了。我们很奇怪,一问才知道,这小小的一口井要供150户人家使用,如果被我们这样用水的话,其他的人都会用不到。
听到这个情况后我们几个立马组织了一次内部讨论会,彼此“约法三章”:第一,每人一个礼拜最多洗澡一次。第二,每天晚上洗完脚以后用洗脚水洗袜子,保证减少用水。第三,细节之处多注意,时刻有节约用水的观念。老县长达次看到后说:“原来以为你们援藏干部都娇娇弱弱的,吃不起苦,你们现在这样,让我很感动。”于是,他也帮忙做一些居民的工作。经过努力,后来用水矛盾这一小插曲就解决了。
这次用水矛盾让我们体察到当地百姓用水不易,而我们要发展,必须先做好“民心工程”,让当地人民满意。于是发展的第一件事——修建自来水厂提上了议事日程。
萨迦居民打的井水,水质很差,又不方便,而且深水井含硫量特别高,喝了以后容易牙齿松动,掉头发。在离县城19公里的地方,有三口井枯水期相对较短,我们就决定从这里取水,然后又建了一个沉沙池,通过过滤净化以后输送到千家万户。这个项目,总共投资了大概五六百万,在国庆节之前举行一个供水仪式,老百姓们都很开心。
自来水厂建好以后,为了让老百姓们增强节约用水的意识,我们规定,每家出20元钱作为保护维修费用,结果有相当小部分居民不愿意出,后来又降到10元,象征性地收一点,但要求居民必须要付,目的在于培养大家的公共意识和自来水来之不易的观念。
就这样,一场用水小纠纷却为我们在这里摸索奋斗之路找到了方向,那就是实实在在地为当地百姓做实事。三年,我们五个人从适应到发展,走得很漫长,很艰辛。但我们相信,这一切只是开端,会有一批批、一代代援藏干部开拓新的路子,继续沿着我们曾经的足迹走下去。
十日谈
援藏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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