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里流传一组关于男女理发的对比图:男人花5块钱能彻底改头换面,女人花500块钱几乎没看出变化。那天去修剪头发,见一长发女孩在悲恸啜泣,原来发型师将她的发尾多剪了两寸。他耐心劝导她,真的没短多少,效果很好啊,她哭得更伤心了。
我基本能理解她的哭泣,那是一种由对头发的哀惜引发的连锁性自怜,却也对她的太过纤弱不以为然。固然女人和她们的头发之间的友情是最为感人的友情,只是恋物无妨,恋物癖就走远了,恋爱虽好,执念太深就伤了。
据说对于未婚者,当一份情愫长期处于某种不确定性时,会让人滋生烦躁、纠结和陷落感,继而感觉头发干枯分叉,那是女性能量未得到充分滋养而导致的发质欠佳。于是开始频繁变化发型,对情感世界保有某种莫名其妙的幻觉也是长草的一大因素,可多半变化得不太成功。不过当我们允许自己较为不堪的面向被别人看见、接纳并勇于自嘲时,也学会了释然,套用一句时髦话:唯有自黑才不会被黑。
女人的心通常在破碎的地方变得坚强。
据说当年已过不惑的美女是怀着放手一搏的心去拍《做头》的。
有些人多少年执著于固定发型,比如我舅妈,婚后25年始终保持着某种中长卷发,长度卷度颜色几乎没有任何变化。我不晓得这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却大概暗喻着某种恪守与认命。还有外婆家以前的老保姆,她是无锡乡下人,不识字也听不懂国语,情商却不低,直到80岁她一直留着经年不变的饱满圆髻。有次我看见她解开发罩散开发髻梳头,长发及腰,乌黑油亮,她的脸像沧桑的老树皮,头发却是青春的。她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须千万善待珍惜。
四年前,我在生产后还未出月子时就去烫了韩式卷发,这陡然把我从一种比较LOW的情绪中超拔出来。妈妈是极理解我的人,她说,去吧,打扮得漂漂亮亮才能开阔开怀、华丽转身,她也见不得我不修边幅的样子。对于10个月没做过头发的女人,这种懂得、暗示与支持给了我复苏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