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图,是文本中插入的图片,即小说、剧本、散文、诗歌等等的文本的插入性图片。离开了文本,插图往往变得不知所云,插图与独幅画的区别正在这里。
插图与文本的相依为命,是不言而喻的。
插图作者呢,他是文本与插图之间的一根脐带。没有文本,插图不可能存在,而没有插图作者这根脐带,插图也同样无法降生。
我不止二三次听贺友直先生谈他为《齐白石传》绘制插图的故事。他用他的精气神,让文字转变为可视的画面。到了几亿人一起做乱梦的年代,他亲手把这些插图一张一张撕碎,撕得粉身碎骨,也把自己撕得肝肠寸断。
第三个与插图相依为命的,是读者了。正是有了嗜书的读者,有了爱屋及乌的读者,插图才有了出生的渴望,有了生存下去的热望。
书籍,总要有些插图才好,正像人生,总会发生些看似与人生旅程无关的插曲一样。看看伟人们的传记吧,再看看我们身边的芸芸众生,有没有绝无插曲的人生呢?假如有,那些绝无插曲的人生,该是多么寡淡薄味!
回头想想,我们曾经看到过多少有着好玩插图的书籍。那些插图是与意味深长的文字一并刻录在我们脑子里了。而有些,不好意思,插图留存下来了,而乏味的铅字,全都淡忘。
再想想我们曾经不期而遇的人生插曲吧,虽然或飘然而去,或戛然而止,但留下的余音,愉悦的,兴奋的,伤感的,悲哀的……却未见得是必须删去的枝蔓。
人生插曲可以被忘个一干二净,也可以跟随人、影响人一辈子。书籍的插图可以成为可删可扔的附庸,也可以成为卓然而立的经典。
插图既然是画图,当然也可与独幅画一样展览。但,宫殿式的展览场所与之并不相宜。它需要的是气息与之契合无间的场所。
《上海书籍名家插图2016新春邀请展》选在上海图书馆“上海客堂间”展出,真是得其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