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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3月31日 星期四 放大 缩小 默认   
黑胶唱片里的峥嵘岁月
张欣蔚
  张欣蔚

  在位于杨浦区荆州路上的国歌展示馆里,陈列着一张1935年由上海百代唱片公司出品、编号为34848b的黑胶唱片。尽管年代久远,印制在唱片版心上的金色文字已褪去了原有的光彩,但《义勇军进行曲》几个大字却依稀可辨。切莫小觑此物,它可是《义勇军进行曲》的首版唱片。

  1935年5月9日,在上海百代唱片公司录音棚里,音乐部主任任光正忙着为电通公司的新片《风云儿女》的主题歌《义勇军进行曲》灌制唱片。录音棚的空间并不大,由盛家伦、司徒慧敏、郑君里、金山、袁牧之、顾梦鹤、施超七人组成的电通公司合唱队挤在里面,略显局促。别看休息时,司徒慧敏等人有说有笑的,但闻任光一声令下“准备录音”,大伙就立即全神贯注,盯着任光。只见任光给了伴奏乐队一个手势,雄壮的乐曲声随之响起。“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电通公司合唱队和着《义勇军进行曲》那铿锵有力的节奏,引吭高歌,用歌声抒发出一腔爱国热情。当最后一个音符休止时,司徒他们还未曾从歌曲的意境中走出来,甚为兴奋。此时,任光走了过来,满意地点点头。司徒慧敏长舒了一口气,“唱了好多遍,总算通过了。”因为司徒慧敏、郑君里和顾梦鹤三人为广东人,因此首版《义勇军进行曲》录音带有明显的广东口音。

  是日,录音棚内还有个鼻梁高挺、眼睛深邃的老外。他不是旁人,正是百代唱片公司乐队指挥阿甫夏洛穆夫。阿氏是俄籍犹太人,自苏黎世音乐学院毕业后,长期在华从事中国题材的音乐创作。1932年,38岁的阿甫夏洛穆夫来沪,随即受聘于百代公司。1935年4月,当身在东瀛的聂耳将《义勇军进行曲》的完整曲谱寄回上海后,阿甫夏洛穆夫受贺绿汀之邀,为这首抗日战歌进行管弦乐配器。阿氏以响弦鼓和小号为前奏,将《义勇军进行曲》铿锵有力的旋律演绎得淋漓尽致。至今在首版《义勇军进行曲》唱片版心仍可见“夏亚夫和声配器”数字。这“夏亚夫”就是阿甫夏洛穆夫。

  说到《义勇军进行曲》的创作过程,还有一个有趣的小插曲。因年龄相仿,又同在电通公司工作,聂耳与司徒慧敏两人意气相投,遂为莫逆之交。聂耳由此成为司徒家的常客,司徒慧敏的母亲也非常喜欢这位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当《义勇军进行曲》的曲谱初稿完成后,聂耳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迫不及待地唱给司徒母亲听。那慷慨激昂的旋律、朗朗上口的歌词令老人家精神振奋,颇有些情不自禁。不经意间,她成了《义勇军进行曲》的首位听众。打那之后,司徒慧敏的母亲就打趣地将聂耳唤作“起来”。一日晌午,眼看已近用餐时间,聂耳叩响了司徒家的屋门。见是聂耳来了,司徒母亲赶紧对儿媳言道:“快,再加点米,‘起来’来了。”

  唱片录制完成后,其音频被转录至《风云儿女》的电影胶片上。1935年5月24日,《风云儿女》在金城大戏院(今黄浦剧场)首映。从此,《义勇军进行曲》唱响大江南北,激励着无数中华儿女投身抗击日本帝国主义的铁流之中。

  如今,整整81年过去了,虽说事过境迁,但包括这张薄薄的黑胶唱片在内的《义勇军进行曲》唱片、图书、报纸实物档案将让后人永远铭记抗日救亡的那段峥嵘岁月。

  十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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