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一个特殊的仪式在北京香山公墓举行
朱枫烈士骨骸的搜寻一波三折。1950年6月10日,朱枫被枪杀后即由台北市“卫生局”火葬管理处派人送去火化,然后埋在台北某处。三个月后,朱枫在台的女儿陈莲芳(即“阿菊”)写了一封信向台“军法局”陈情,希望领回继母的遗物。从此,朱枫安息在宝岛的土地上。由于这段隐情从未公开,50年后便出现了跨越海峡追寻的感人一幕。
2001年,朱枫在大陆的女儿朱晓枫看到山东画报出版的《老照片》第16辑刊出母亲临刑前的影像,寻找回母亲遗骸的愿望变得更加迫切和强烈了。2002年,《老照片》的编者收到朱晓枫的来信:“一年前,我看到了山东画报出版社《老照片》第16辑中的一幅照片,照片真实地记载了我母亲朱枫(朱谌之)1950年在台湾临刑前受审的场景。这是我在50年后第一次看到当时的情景,一时间感慨万分……照片中的母亲,穿着一件在上海家中经常穿的小花旗袍,上身加了一件毛线背心,面庞仍然是那样的消瘦,身影仍是那么熟悉。照片中的母亲已面临死神,但她是那么镇定自若……她长期做着时刻有生命危险的地下工作,曾两次被捕,经受了严刑拷打以致拇指伤残,但信念始终坚定如初……母亲在全国大陆即将解放、为执行任务赴台前,在书信中盼望同家人团聚……母亲重感情,但能为了事业牺牲个人的一切。”
2003年春,经我的好友、热心的大陆作家冯亦同牵线,朱晓枫联系上在上海旅游的台湾文史工作者徐宗懋先生。徐宗懋回台后,约台湾一家电视台的朋友同来南京,为朱晓枫寻母遗骸拍摄新闻专题片,在台公开播放。还在台湾《中国时报》上发表《返乡安息朱晓枫寻母遗骸》等长篇报道。经过种种曲折和苦苦追寻,2005年4月,徐宗懋先生在台北挂长途电话给朱晓枫:“阿菊找到了。”并遗憾地告诉朱晓枫:迫于当时的环境,王昌诚夫妇在朱枫牺牲后未能去刑场收尸。虽然这次搜寻并无正果,但热心人的搜寻并未结束。时隔4年,2009年,为了寻找自己在戒严时期失踪的父亲,上海的潘溱在台湾辛亥革命第二殡仪馆提供的一份有303名罹难人员名单中,看到了“朱谌文”这个名字。由于字形相似,曾经看过朱枫事迹的潘溱通过朋友联系上朱家人。因不能确定真伪,朱家辗转委托台湾“中央研究院”教授朱浤源寻访。热心的朱浤源三次冒雨前往几个有可能的公墓,根据编号,最终在11号墓地找到了“朱谌之”的骨灰坛子,并证实名册上的登记是连笔错误。之后,在台湾“中国生命公司”的协助下,2010年12月9日,朱枫烈士的遗骨成功移灵北京。次年7月14日国家有关部门在朱枫烈士的家乡浙江镇海革命烈士陵园隆重举行骨灰安放仪式。新华社在报道指出:“朱枫是中国共产党隐蔽战线杰出的无名英雄。”2011年7月18日《人民日报》以“青松伴忠骨,红枫映丹心”一文,公开报道朱枫烈士的英雄事迹。60年后,朱枫终于归来!
在国家有关方面的帮助下,在吴石将军夫人去世的第二年(1994年)春天,一座汉白玉纪念碑矗立于北京香山公墓。经过一系列曲折,吴石将军、王碧奎女士归葬了、回家了。
1994年4月22日,这是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上午,一个特殊的仪式在北京香山公墓举行,吴石将军、王碧奎女士家属及生前友好近百人从上海、广东、福建以及美国、澳大利亚、台湾赶来,用这一隆重的仪式倾诉他们埋藏内心多年的情感。在凄婉的哀乐声中,在默哀仪式之后,原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部部长、吴石将军生前好友何康致悼词。仪式虽是简短的,但却是隆重之至。之后,大家来到墓地,共同揪一把泥土,吴石将军、王碧奎女士骨骸安然入殓,让吴石将军有了最后的归宿。
2006年11月22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追认吴石为革命烈士,并向吴石烈士的家属颁发了《革命烈士证明书》。烈士儿子所在地河南省金水区专程派人向吴韶成送去了这份《革命烈士证明书》。在标明豫烈字第010197号的《革命烈士证明书》上赫然写着:“吴石同志因参加革命斗争,于1950年6月10日壮烈牺牲,经批准为革命烈士。特发此证,以资褒扬。”吴石将军泉下有知,亦可笑慰了。
明起连载《坏爸爸·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