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29: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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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06月27日 星期五 放大 缩小 默认   
雨困“太阳城”
袁养和
  袁养和

  “这次来悉尼,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带雨伞!”这是今年三月底,我到悉尼一个多月后,给上海的亲友发的一条微信。

  去之前,到过悉尼的朋友提醒我,悉尼是有名的“太阳城”,晴天特别多,阳光特别酷,去那儿一定不能忘记带墨镜和遮阳帽。慎重起见,我特地到书店买了一本旅游指南,那上面说,悉尼的晴天一年超过300个。所以整装待发时,我太太问我要不要带把雨伞,我笑着连连摇头。

  然而,一下飞机,迎接我们的却不是满眼阳光,而是满天乌云;到晚间竟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了。第二天雨止了,但天空还是阴沉沉的。从第三天开起,好容易盼来了几个多云的天,想不到过了一星期,更恼人的天气接踵而来。每天早晨一开窗户,我总忍不住一声长叹:“唉,又是满天乌云!”到下午或晚上,不是斜风细雨,便是滂沱大雨!

  一日,总算迎来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我和太太兴致勃勃地去逛商场。逛了两个钟头,走出店门,不禁吓了一跳:此刻街上雨大风狂,地面积水横流。在屋檐下躲了好一会,无奈只好买了把雨伞。

  尽管雨水多,但我仍然认为,这也许是一种特殊现象,不会长久。出门时,我也想到带把伞,转念一想,天好端端的,带把雨伞,成何体统!然而,从外面回来时,我却常常是手里又多了一把刚买来的雨伞。经过一个多月,我盘点了一下,衣柜里竟储存了五把长短不一、颜色不同的新雨伞!

  我开始关注悉尼的气象,甚至把这作为考察澳大利亚的一个新课题。我发现,悉尼的天气正在变得愈来愈变幻莫测。

  一天上午九点半光景,我来到大街上,太阳在天空明晃晃地照着。突然,街上行人一阵骚动,只见一股巨大的白色烟雾从东边悉尼海港大桥方向奔涌而来,舒卷变幻之状宛如黄山烟云,奔腾澎湃之势恰似钱塘江潮。转瞬之间,烟雾已扑到面前,来不及躲避,就被从头到脚罩住了。顿时睁不开眼睛,只觉得浑身上下冰凉冰凉,头上、脸上湿漉漉的。啊,原来是密集的水珠!正惊疑间,耳畔听得哗哗哗的声响,大颗大颗的雨点从头顶飘洒下来。这时,太阳依然在天空朗朗地照着,那雨脚被照成千万缕金线,在空中闪烁。不一会,乌云从四面围拢来,太阳在云端里挣扎、突奔,最后变成一个白色的光团……

  这场“太阳雨”,整整下了二十分钟。街上的行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惊呆了。

  像这种情景,我碰到不止一次。悉尼的天气,活像个调皮任性的孩子,脸儿说变就变,叫你猝不及防。没有多久,各商店都把装满雨伞的塑料桶摆到了门口最显眼的地方,争相出售雨伞,以至于文具店、咖啡店、面包店、书店、菜场也一阵风在门口摆上了伞桶、伞架。而那些专卖墨镜、遮阳帽的摊位,却无人问津,被冷落在一旁。尽管天气不错,并无下雨的迹象,但是不少人出门也都“未雨绸缪”,带上一把雨伞。小伙子们走在街上,大摇大摆地将形似猎枪的长柄雨伞扛在肩头;女士们则将雨伞的弯柄优雅地挂在臂弯里;老大爷们把雨伞当成拐杖,一路撑持;上菜场的大妈在拖兜里插把伞,送婴儿的奶奶也在手推车上夹一把雨伞……

  下雨时间一长,我开始怀疑悉尼是不是也到了黄梅季节。我国江南的黄梅天不也是这般乍晴忽雨,反复无常的么?为了找到正确的答案,我向本地居民请教。一位来自上海、在悉尼生活了25年的出租司机告诉我,悉尼根本没有黄梅天。“有时也会落点雨,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年落得介结棍!”他感叹。

  然而,更严重的事还在后面。三月底,一场铺天盖地、惊心动魄的暴风雨袭来了。《澳洲新报》做了这样的报道:“恶劣的天气造成一些地区路面水侵,交通大乱。悉尼南区首当其冲,一名男子被冲入明渠,惨遭溺毙。与此同时,两名男子在半小时内先后遭雷劈。”

  在悉尼三个月,我看到过好几次声势颇大的群众游行,群众的不满,就包括“气候改变”。呜呼,今日之下,气候的变化影响到地球的每个角落,真正的“净土”又在哪里?长此以往,人类将何以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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