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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09月14日 星期五 放大 缩小 默认   
罂粟:疯狂的华尔兹
张娅
  张娅

  12.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四周的动静

  我徘徊在山坡上。森林中静静地延伸着一条曲曲弯弯的小路,山这头是中国,山那头连着臭名昭著的毒品发源地金三角。夜,静得能听得到心脏的跳动。我和刘声涛爬上大青树,匍匐在一棵横伸向外粗壮的树杆上,悄悄地等待着毒贩的来临,静静地做着战前准备……

  一只黑蜘蛛在我眼前的榕树中缓缓地爬行着,慢条斯理一圈、一圈辛勤地编织着那张渐渐变大的网……

  我和刘声涛屏气敛息蜷伏着,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四周的动静。远处的峡谷和近处的森林寂静无声,暗灰色的悬崖高高地裸露着身躯,一道奔腾而下的瀑布垂挂在山崖上,湍急的水流拍打着岩石、森林一路倾斜而下,浪花喷溅,雾气腾腾。

  那只黑色的蜘蛛似乎无视我们的存在,继续向我和刘声涛爬来,开始在我俩身体的周围盘旋,一圈一圈将我们网在其中。我动了动身体,想吓唬一下它,但绝不忍心伤害它,对我的动作,它视而不见,继续绕着它的圈。

  阴冷的树林里,多年沉积的树叶散发出的霉味不时地侵袭着我,令我感到一阵阵恶心,甚至想吐。因为是在执行特殊任务,我强行克制着自己,不敢发出任何响动。一片带着露珠的树叶从头顶上掉下来,落在了我的脸上,冰凉冰凉的。透过浓密的树叶向天空眺望,几颗残星隐隐退去了。

  起风了,一阵旋转着的风,汇集成一个螺旋状锥体,肆无忌惮地咆哮着横扫过来,紧接着疯狂地向空中张开了它那越吹越大的嘴……只听“嘎吱”一声,一根被风吹断了的树枝从天而降,从我身体的上方坠落下来,我睁大了惊恐的眼睛,痛苦地等待着不幸的降临……

  紧急关头,只见刘声涛飞身跃起,悬在了半空中,两手向斜上方伸去紧抓住一棵树干,双腿向即将砸落在我身上的树枝猛然蹬去……

  那根被风吹断的树枝,在“嘁嘁喳喳”的吼叫中重重地摔进了深邃的峡谷。

  好险呀,我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感激地看着夜色中的刘声涛。

  这时,一片墨黑色的乌云铺天盖地滚滚而来,将夜空染得更加的漆黑。一阵电闪雷鸣之后,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滚落下来。瓢泼的大雨毫不留情地将我和刘声涛从头到脚洗涤了一遍。接着一阵刺骨寒风迎面刮来,将我的长发吹散飘荡在空中。我那湿透了的衣服紧紧地粘贴在皮肤上,寒冷使得我直打哆嗦。

  雨终于停了。风也不再刮起。气温开始回升。我将外衣脱下来,拧干了水,再套上,舒服多了。

  寂静的夜又一次归于宁静。

  一阵困倦袭来,我感觉眼皮变得很沉,沉得几乎睁不开眼睛。看一眼匍匐在我斜上方树干上的刘声涛,见他闭着眼睛斜靠在树干上,想必和我一样已经十分疲惫。

  或许因为在树上待久了,并且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我的脚开始有些麻木、浑身像散了架似的酸疼起来。我想活动一下身体,却又怕发出响声。无奈的我只能闭上眼睛咬着牙坚持着,想就此养养神。

  我刚闭上眼睛不到两分钟,耳边便传来从远而近沉闷的“嗡嗡”声。紧接着我听到刘声涛发出了“哎哟”的叫声,我转过头看见刘声涛挥起手一巴掌打在自己的额头上。我看见他的额头向外凸起的青筋还有那渐渐肿胀起来的脸。“小心,马峰!”他的提醒让我想起一个养蜂人曾对我说过,如果大批马蜂出动,不及时采取措施,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正想着,大群马蜂的“嗡嗡”声萦绕在我耳边,坏了,莫非我们捅了马蜂窝?紧接着,我的头上、脸上、身上多处同时被袭,针扎般的疼痛令匍匐在树上的我抱住了头滚动着,要不是刘声涛及时伸手抓住我,险些摔到树下。

  谢天谢地,幸亏毒贩没有在这时出现,否则的话,早就暴露目标了。情急之中,我想起那个养蜂人还教过我一招,要想得救,最好将卤猪蹄扔在周边地上,这样会将马蜂吸引过去。

  我突然想起,来时我还真带了一袋真空包装的卤猪肉,一直没舍得拿出来吃,打算留着夜里加餐。想到此,我立马把卤猪肉从包里拿出来,将真空袋撕碎开,取出卤肉,用手将肉撕成碎片后向地上抛去……

  这招儿还真灵,刚才那群一直袭击我和刘声涛的马蜂闻到香喷喷的卤肉后,一股脑儿全飞走了,蜂拥而上去抢地上那些卤猪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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