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以后,不时有大学同窗学友鼓动我写本回忆录,都说我一直与新闻结缘,尤其是在新民晚报社任职的那一段,很值得写一写。可我总觉得年代跨度太大,涉及范围太广,涵盖内容太多,动笔犹如老虎吃天,真不知从何下口,因而一直未摆上写作日程。
转机出现在2014年6月。有一天,中国近现代新闻出版博物馆筹备组人员找上门来,要我配合他们搞一组老报人访谈的录像资料,并给我出了六道题目。未想我根据题目写出的六篇访谈提要,引起了《新民晚报》副刊部主任和有关社领导的兴趣,他们建议我再增写若干篇,遂成了后来“夜光杯”连载的《我的新闻人生》的系列文章。谁知这组文章见报后,不少新闻界同道、读者和亲朋好友给我热情鼓励,说看了不过瘾,希望继续写下去,最好能将自己的新闻人生较为完整地反映出来。这进一步激起了我的写作欲望,从此便一发而不可收,居然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拿出了50余万字的初稿。
出乎我意料的是,书稿尚在修改和完善的过程中,就陆续得到有关方面的抬爱。首先是《新闻记者》杂志主编刘鹏对我说,该杂志的微信、微博拟逐日推出书中“晚报部分”的大部分章节,并将开展一次网民有奖阅读活动。继而,新民网等近10家网站又同步转发,使之影响不断扩大。与此同时,复旦大学出版社的同志在看了网上的连载后,提出这本书拟作为复旦大学建校110周年的献礼书之一,在校庆纪念日到来前正式推出。香港一家出版社的主管,还专程飞来上海,与我签订了购买该书中文繁体字和其他语种版权的协议书。这一切,都是我所始料未及的。
拙著自今年五月初公开出版后,上海《解放日报》《文汇报》《新民晚报》等主要媒体都在第一时间刊发了新闻。《文汇报》以及全国新闻核心期刊《中国记者》《新闻记者》等,都相继发表书评加以推介。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此书已发行2000余册。连日来,围绕这本回忆录的出版,不时有一些团体以及书友、同窗召开座谈会,邀我到会介绍写作经过,交流人生感悟,每每使我感奋不已,获益良多。其中,与会者最为关注的问题,便是要我谈谈这本回忆录何以能在半年里写就,并产生一定的社会影响。我想,原因固然很多,但主要的恐怕不外乎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确有东西可写。在人生道路上,应该说我是比较幸运的。从上个世纪60年代初开始,我从学新闻、干新闻、教新闻、管理新闻到研究新闻一路走来,几乎未中断过。其间,我在新闻路上所经历的人与事、成与败、得与失、酸与甜、苦与乐,有多少内容值得去梳理、去记述啊!这本回忆录,基本上就是根据我人生节点这条主线展开,分设“求学时代”、“蹒跚学步”、“牛刀初试”、“投身晚报”、“角色转换”和“晚晴岁月”六章,由139篇互为连贯、相对独立的回忆文章组成。
其次,借助日记帮忙。从大学时代开始,我就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除“文革”时期一度被迫中断外,一直坚持了下来。日记,既可以记事、写人、状物,又可以抒情、言志,题材不限,形式不拘,委实是提升思想水平和写作能力的好办法。可以说,我现存的洋洋近500万言的几十本日记,成了这次撰写回忆录的活辞典,里面有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头活水”。书中那一件件往事、一个个场景、一串串感受,无不可以从日记中找到依据。
最后,当然少不了写作激情。我自幼爱好写作,向以练笔为伴,以“爬格子”为乐。这次《我的新闻人生》的部分章节,有幸在《新民晚报》副刊“夜光杯”上率先连载,并受到多方鼓励,这极大地调动了我写作的积极性。去年下半年,除单位必须参加的活动外,我差不多推掉了一切社会应酬,每天早起晚睡,笔耕不止,乐此不疲,近乎达到了痴迷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