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还无法将自身的专业才能充分发挥到极致时,就不得不为多余的精力寻找一点出路。男人尤其如此。既然当不了“专家”,那就当个“杂家”吧。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男人,才艺是最杂的。人们美其名曰:多才多艺。只要一有空闲,年轻的男人便会两条腿走路,不远几十里,去逛那些无线电零件商店,“淘”些便宜的二极管、三极管,著名的牛庄路是每周必去的。“淘”回家来,便照着书本上的图纸,握着电烙铁,煞有介事地安装起来。先是装矿石机,屋顶上要戳一根天线,像特工的电台;后来是装半导体收音机,只用一根短短的磁铁就代替了室外天线;再后来,男人中的精英就自己动手装电视机了,当然最初是黑白的。
再要有空闲,男人们还会去逛照相器材商店,“淘”些便宜的照相纸、放大纸和显影、定影药水。“淘”回家来,蒙上窗户,挂上红灯泡,就像一个真正的特工,躲在自制的暗室里,用自制的放大机、印相机,偷偷摸摸地放、印起照片来,虽彻夜不眠,仍乐此不疲。
那个年代的男人,几乎人人都会做一手好菜,几乎人人都会踏缝纫机。我认识一位男性朋友,他能照着书本,自己裁布、做衣服,甚至还会像女孩子一样勾着手指头结毛线衣。当他家老房子的屋顶漏雨了,他又会奋不顾身地爬上屋顶,做起了泥水匠的活。有一回,他刚从屋顶上下来,一身土一身泥的,还没来得及洗刷,就抱起桌上的绒线一针针结起来。气得他老婆一把将绒线打落在地上,斥道:“这样的手结出的绒线,还有人敢穿吗?”
其实那个年代的男人,会干的活远不止这些。男人的多才多艺,既是男人的天性使然,也是周围的环境促成。当男人在事业上无法大展身手时,就会把心思用在小手艺上。女人要是嫁给了这样的男人,绝对舒心。
而如今的年轻男人,专业上有了选择的自由,事业上有了发挥的空间,手上的才艺就有点一代不如一代了。可这也难怪啊,现在房子坏了,物业会派人来修,还用自己当泥水匠吗?薄薄的液晶电视机,用的是集成电路,自己想装也装不起来了!时间就是金钱,再自己动手去缝衣服,织毛衣,岂不是亏大了?
前几天电脑坏了,正一筹莫展呢,一位80后的小伙子走过来,三下两下就帮我解决了问题。我问他:“你会电工吗?”他摇摇头。“会修电灯吗?”他又摇摇头。可就是这不会电工不会修电灯的他,却能用一大堆零件熟练地装配起一台电脑来,让我钦佩不已。我恍然大悟,其实现在的年轻男人也是多才多艺的,只不过他们的才艺和老一辈男人的才艺各有不同各有千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