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全家去台北自由行,为省钱从香港转机飞台北。台湾朋友说台北物价便宜,省下六千多够你们在台北吃喝玩乐了。
经香港换机返回时,我们遭遇了8号台风“韦森特”。香港严阵以待:香港书展原定晚上十点钟结束提前到晚上六点。海港城、置地广场、时代广场、金钟广场都在晚上六点钟前关门,其他各私营商店陆续亦于晚上六点前打烊,各类公车私车地铁天星轮等统统停运,香港国际机场停满了原要飞往世界各地的飞机。
强台风刮了整一夜,狂暴雨下了整一夜,停机坪上雨水横流,液晶显示牌上有各个航班延迟乃至取消的信息,不同肤色的各国旅客在看显示牌,更多人就地躺下休息。
香港航空在这次台风中管理混乱,信息不清,导致柜台前不满情绪渐渐高涨,吵闹声时起。泰国游客纸箱上写着“泰国”“我们要回家”集会抗议。机场忙而不乱,还算克制有序。但大陆乘客已出现暴力倾向:拍桌子的、怒骂的、抢毛毯的,各种情形都有,混乱不堪。香港航空管理方虽负有直接责任,但大陆乘客在机场里表现出的暴躁、缺乏耐心、不守秩序,仍然显得非常异常——发毯子时一个女孩抢走了四条,两个带孩子妈妈各抢走了两条:一条铺在地上一条盖在身上。发瓶装水时乱成一团,有人差点被挤倒。抱孩子妈妈说要抗议,于是吃零食时四处吐垃圾,身边堆满各类垃圾。
我很不安地看到,同样是被台风延误飞机的乘客,别的国家、地区的人大多能安静地等待,而我们大陆乘客很快就出现了紧张、急躁、暴怒等各种倾向。是我们缺乏忍耐还是我们已经忍耐得太久了?这可能是一个深刻的社会学、心理学的问题,非我所能研究透彻,但这样的暴力、暴怒现象,底下一定潜藏着巨大的不安经验。所谓的现代文明素质,不是空喊口号就能养成的,这可能需要一个长期的公平、稳定的社会精神保障,给人带来安全感和幸福感,才能逐渐涵养起文明的心智。我们在台北旅游,感触最深的还不是他们物美价廉安全健康的食品,而是他们的善性友好。我们在台北西门町找台湾朋友订的火锅店时迷路,和台湾朋友电话后走反了方向。出去一段后,一个二十几岁帅哥追上说,你们走错了。他拿出手机,显示地图给我们看。在台北故宫博物馆,一位四十多岁的台湾导游见我们一家参观青铜器,主动给我们介绍这些青铜器的特殊构造和鉴别的流程。而这些,都是在热情友好的气氛下进行的,一点都没有让人感到不安和警惕。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很值得我们学习。
在刮强台风而导致航班混乱的情况下,一位现代文明社会公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而不是进行发泄性的攻击,也许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