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江苏省苏州市首个以乡贤文化为主题、具有社会治理功能的“乡贤议事厅”揭牌。成立“乡贤议事厅”,是为了发现和挖掘村居的乡贤资源和潜在人物,扩大“老娘舅”志愿服务团队的影响力和作用力,动员他们团结带领广大群众参与各种社区事务、村居自治活动、建言村居发展。
“生于其乡,而众人共称其贤者,是为乡贤。”乡贤曾淡出历史,如今逐渐升温。前不久,全国人大代表、安徽省社科院研究员钱念孙建议,继承中国传统的乡贤文化,应鼓励官员、知识分子和工商界人士“告老还乡”,实现人才从乡村流出到返回的良性循环。
一说到乡贤,但凡读过《白鹿原》的人,或许想到朱先生。他是白鹿原的精神领袖,饱学砥行,德高望重。他鼓励村民多读书,“不读圣贤书,只知点蜡烧香,怕是越磕头头越昏了”;他拟就《乡约》,“德业相劝、过失相规、礼俗相交”;白鹿原大旱,他受邀担任赈灾副总监时,慨然击掌:“书院以外,啼饥号寒,阡陌之上,饥民如蚁,我也难以平心静气伏案执笔;我一生不堪重任,无甚作为,虚有其名矣!当此生灵毁绝之际,能予本县民人递送一口救命饭食,也算做了一件实事,平生之愿足矣!”据《白鹿原》作者陈忠实先生介绍,朱先生并非凭空虚造的人物,其现实原型是清末民初誉满三秦的名儒牛兆濂。劝退八旗军、赈灾济民、通电抗日、主持禁烟、规劝军阀等事迹,都发生在牛兆濂身上。
千百年来,在中国乡村,无论建制立规还是定纷止争,无论淳化风气还是改善民生,历代乡贤在乡村治理中均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对于一些后生来说,本乡前贤还具有精神感召之效。据《宋史·文天祥列传》记载,文天祥自为童子时,见学宫所祠乡先生欧阳修、杨邦乂、胡铨像,皆谥“忠”,即欣然慕之,曰:“没不俎豆其间,非夫也”。小小年纪,文天祥即发誓,如果死后不置身于那些受后人祭祀的忠臣之间,就不是大丈夫。到他后来“留取丹心照汗青”,很难说不受乡贤精神所感染和激励。
由乡贤而衍生的乡贤文化,已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特别在自给自足的农耕时代,乡贤文化根植乡土,葳蕤多态,有形无形地支配着乡村成长。当然,受时代局限,传统的乡贤文化有其弊端,比如过于强调人治,所捍卫的乡村秩序也需要推敲。但总体上看,如果推陈出新,趋利避害,这种特殊的文化现象值得传承。
今天提倡乡贤文化,并非复制过去。按照“十三五”规划纲要所附带的解释材料可知,“(要)借助传统的‘乡贤文化’形式,赋予新的时代内涵,以乡情为纽带,以优秀基层干部、道德模范、身边好人的嘉言懿行为示范引领,推进新乡贤文化建设”。这意味着在建设新农村的今天,建设新乡贤文化有空间,也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