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影看电视,常看见艺术家们捣鼓出来的仙境:瑞霭纷纭、溪水潺潺的仙境,好像都是云雾笼罩、意象虚浮,似乎披上了一层雾沉沉的神秘面纱,才能显现出过眼云烟与红尘隔绝,彰显出扑朔迷离的风骨情节,才会有缭绕眼球的悬念。
我一直对雾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记得16岁时我刚离家去远方工作,那是一个寒凉的清晨,轻悠悠的蒙蒙雾一阵阵漫来,给寂静的乡村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一缕缕、一团团,如烟、如尘……也如我依依惜别的心情。父亲拎着装行李的蛇皮袋,一路反复叮咛着,有点语无伦次。雾似乎越来越浓,越来越沉,让我们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虽然近在咫尺。不知何处传来几声小鸟的轻吟,也是凉怯怯的。我默默无言地上了小轮船,隐约看见岸边挥手的父亲,头发上满是水珠晶莹,“记得写信……回家……”哽咽的话语在茫茫的雾中徘徊,一直缭绕在我的心田。我发觉雾是可读的,这小水珠是有记忆的。
雾腾腾茫茫的时候,心中就弥漫起乳白、湿润、朦胧和飘浮的意象,面对这个蠕动、庞大的神物,想着什么,我也说不清楚,时常静谧地去读这个风景,也许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个中的况味。
秋冬傍晚的薄雾,可谓是美轮美奂的景致。不知什么时候升起了一点点白雾,薄如蝉翼,飘渺渐重,遮掩画卷似的,倦怠了五颜六色的菊草。“水雾一边起,风林两岸秋”,这氤氲的气息,若即若离,虽然宛如仙境,却让人雾里看花,有些浮躁。
雾,接近地面的云,一种自然现象,与人心是契合的,可读,可猜,可想,可悟。雾的意念柔和与仙境般的微妙,真亦假来假亦真,万物静观皆自得,让人无法诠释雾的千变万化和纷繁复杂,懂得欣赏的人,才能感悟到它的美妙之处。
雾,是一本无字的书,是一幕无声的影片,是一张无形的互联网。人生就像一场雾,或许,变幻莫测的雾,本意就是让你永远也看不透。读雾可以明目,可是养心,可以悟道。读雾如读心,让我们在纷繁的尘世中禅悟人生,在浮躁的心态下安之若素。
久雾天必晴,雾散云自识。雾提供给人们几多猜测与遐想,这便是雾的趣味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