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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1月29日 星期四 放大 缩小 默认   
史书里的“专车司机”
匡成鸣
  匡成鸣

  车在中国有悠久历史。传说最早的车由黄帝制造使用,经夏代奚仲改造,成为真正的车,奚仲因此被公认为车的发明人,奉为“车神”。从人力车改为马拉车,从农用车再到战车,是人类文明进步的一个标志。战车用双马或四马拉动,一般由两轮支撑(也有四轮的),车上除有一名御者(驭者)专司车辆前进速度和方向外,左右各配一名武士,以弓箭、长矛搭配,远可攻击,近可搏杀,俨然是古代的机械化部队。故有史学家将我国夏、商、周直至春秋长达千年的历史时期称为“战车时代”。车辆的多少往往同国的大小、强弱联系在一起,就连我们祖宗在造字时也考虑到了车的因素,“车”本身就是个象形字,引申到同作战有关的字,也往往和车有干系,如军队的“军”、对阵的“阵”。后来骑兵兴起,战车淡出,但马拉车的礼仪、政治功能犹存。再往后马拉车演变成了人抬轿,特别是宋以后,往往以轿子的豪华程度和抬轿人数多少作为坐轿者的身份象征。按清制,皇帝大轿有16名“司机”,太平天国领袖洪秀全翻了两番,达到了64人。

  有车轿就有掌控车轿的人,御者就是司机,专为一个人驾车控轿就是专职司机。古来此类司机成千上万,能在史书上留下姓名和事例的不多。《左传》和《史记》里就记载了几位,都对历史走向产生了重大影响,这是今人不曾想到的。

  周平王时,晋楚二国争霸,夹在两霸之间的宋国和郑国分别与两霸结盟,宋选择了晋,郑结盟楚。两个阵营摩擦不断,进而发生了大棘(今河南柘城)之战。战前宋国主帅华元举办誓师宴,以羊肉羊羹犒劳三军长官,可能大战在即,事务繁忙,华元一时疏忽,忘记让他的战车司机羊斟也上桌。羊斟当时很有些涵养,隐忍不发。第二天,战斗打响那一刻,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只见羊斟单车驷马载着主帅华元飞速冲入郑军阵营,生生将主帅送给敌方。羊斟在策马扬鞭时还理直气壮地高喊:“畴昔之羊,子为政,今日之事,我为政”。译成今天的话就是:昨天分羊你做主,今日开车我说了算。华元可能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一块羊肉一碗羊羹就要了自己的性命。一个专车司机因为没能和长官同桌竟然导致了一场战争的失败。

  好的司机也有。据《史记·樊郦滕灌列传》记载,沛县人夏侯婴,少时结交刘邦,和刘邦气味相投,初在沛县府掌管养马驾车。刘邦任亭长时因误伤夏侯婴获罪,夏侯婴为刘邦开脱,使刘邦免受牢役之苦。后随刘邦起事,担任车队队长兼刘邦专职司机。他不仅指挥战车冲锋陷阵,攻城略地,战功卓著,还推荐韩信给萧何,并和萧何月下追韩信。更为重要的是,他救过刘邦和刘邦一双儿女的性命,所以刘邦一统天下,建立大汉后被封为汝阴侯,官职太仆(担任太子老师也许是刘邦看重的是他的为人)。彭城之战,项羽大败刘邦,刘邦仓皇逃亡路上遇到了也在出逃的儿女,也就是后来的汉孝惠帝刘盈和鲁元公主,夏侯婴毫不犹豫将他们抱上车。刘邦为自己尽快逃命,不顾亲情,三番五次将亲生儿女踢下车,每次都是夏侯婴冒死救起。一路上心急火燎的刘邦几次想杀夏侯婴,无奈人家夏侯婴车技高超,刘邦自知离开了专车司机是逃脱不了的,最后夏侯婴将刘家父子平安送到了大后方。刘邦担任高祖皇帝后,夏侯婴虽贵为公侯,依然为刘邦担任专车司机,继续以仆人的身份伺候左右。孝惠帝继位,夏侯婴依然是车队队长兼孝惠帝的专车司机。孝惠帝死后,刘恒立为孝文帝,夏侯婴又担任了孝文帝的专车司机。一个人一生为三位君王担任专车司机,这在专车司机史上恐怕是绝无仅有的。

  这两则故事告诉我们,专车司机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专车司机素质好坏,会对坐车者产生重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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